没有莺歌,没有燕舞,没有纸鸢。
只有漫天的飞雪。
苏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来都不开门。
天亮了,是白日。
天暗了,是夜晚。
一亮一暗之间,是昼夜的交替。
不知过去了几日,她听到窗边一声清脆的声音,是有人着地的声音。
门被她关得严实,窗子倒是没关紧。
春柳从轻巧从窗子外爬了进来,她走到苏菱的面前,将一个熟悉的暖手炉塞到苏菱的手中。
她笑了,一如初雪那日:“小姐,我是春柳,夫人让我给你带暖手炉。”
一瞬之间,苏菱泪如雨下。
“是母亲让你带的?”
“嗯,”春柳坐在苏菱身边,学着苏菱抱住自己的膝盖,“夫人说,怕小姐冷,让我带来的。”
“她在那边,过得好吗?”
苏菱侧过头,瞧着春柳。
“很好,那里比京都暖和好多的。”
“那就好,京都真的好冷。”苏菱抱紧了怀中的暖手炉,喃喃了一句。
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泪花,却默契的没有戳穿对方。
之后,父亲在母亲丧期未满之时,大张旗鼓将陈氏和苏鸢迎进府中,霸占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爱她的父亲,宠她的母亲,将来的弟弟。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小苏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痛苦,她住在国公府中,每日瞧着面生的女人坐在她母亲的位置上,瞧着自己的父亲与陌生的女人恩爱,瞧着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姐姐,如何被父亲宠爱。
原来……父亲不是对谁都这般严厉的啊……
他也会温柔,只是这一份温柔,从不对她罢了。
好在,陈氏也容不下她。
陈氏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妙计,收买算命先生,说苏菱是个不祥之人,不宜养于京都。
其实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她容不下苏菱,所想出的一个再拙劣不过的借口罢了。
可是,没有家仆会戳穿她。
一个都没有。
因为苏晔舒宠她,她就是国公府中的女主人,无论她从前如何不堪。
苏菱没有反抗,她顺从地坐上了去临安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