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本着总领六宫的想法,孟霜晚在知道陛下的处置后开口劝对方先差清楚再说。
万一中间有误会呢?
可陛下听了她的话后冷言道:“此事朕亲眼所见,她将那孔雀发簪砸在地上,又罚跪敏婕妤,恰好被朕撞见。皇后难道是想说,朕的眼睛出问题了?看见的都是假的?”
孟霜晚确实未料到会是如此,忙道:“陛下恕罪,臣妾并无此意。”
天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略一摆手,吩咐身边的人。
“从今日起,季美人若踏出芙蓉殿一步,朕唯你们是问。”
那几人忙唯唯应诺。
而一旁被天子特意叫来的嫔妃更是不敢则声。
原本她们都不用来的,陛下为何让人特意去叫她们?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孟霜晚自然也明白。
若是以往到了这时候她定然不会再多说一句。
可今日她着实觉得陛下罚的太重。
因而她深吸口气,接着再次开口。
“陛下,季美人确实有错,可罪不至此,她毕竟侍君多年。先前郑婕妤也并未降位禁足,季美人她……”
“够了!”似是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天子竟当着诸位嫔妃的面直接打断孟霜晚的话。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在嫔妃面前如此不给她留面。
孟霜晚在对方出声时心上狠狠一跳,脸色也骤然泛白。
周遭嫔妃眼中也显出些惊愕来,似是未料到陛下会如此厉声斥责皇后。
“朕意已决。”天子没有在意她煞白的面色,反而冷着声道,“你说她罪不至此,但就朕所知,这疯妇原就对敏婕妤心中有怨,前些日子唯有她没送贺礼。平日里对着敏婕妤明嘲暗讽,朕念她侍君多年都不计较,可她愈发得了意,今日不过因觉着敏婕妤说话刺心便能砸了朕赐给敏婕妤的发簪,对敏婕妤私自用刑。如此心窄狭隘之人,朕未废她已是留情。”
他这话说完,原本一直瘫软在地没作声的季美人忽然自嘲一笑。
“疯妇……”她低喃着这两个字,“疯妇,哈哈哈……”
她十四岁入潜邸,伴君十余年,最终落得个天子口中“疯妇”的评价。
何其可笑?
何其荒唐?
她的举动没能引起天子的注意,天子的视线落在皇后身上,接着缓缓扫过诸位嫔妃。
“朕知晓,近来你们都觉着敏婕妤盛宠,心中自然不忿。但朕最厌嫔妃争斗,你等且记着,这样的事,日后朕不想再听见,若不然,再伤了敏婕妤的,尽数没入掖庭。”
宫妃贬为庶人后没入掖庭。
陛下的意思便是,谁再敢对敏婕妤下手,便统统废位。
这样的惩罚让众人不敢多言,纷纷福身应诺。
毕竟皇后都被斥责了,更何况她们?
孟霜晚却没动作,只是维持着先前福身的姿势。
半晌后,天子才起驾离去,出殿前还不忘留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