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许多空了的甜白釉瓶子,显然原先是装酒的。
阿月在王府住了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见着魏王这样消沉的模样,于是想走进看看究竟是怎么了,谁知被守在前面的李年拦住。
“阿月姑娘,你先回去吧。”
阿月便问:“李大人,王爷这是怎么了?”
李年却不肯说,只是让她赶紧回房,今夜的事就当没见过。
阿月见状便知李年不会告诉她了,尽管还是想知道,但她也明白,有些事不能说便是不能说,于是也没多问,只是抬头又看了看魏王,接着道:“好吧,那我就先回……”
“啪——!”巨大的声音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浓黑如墨的黑夜之中显得格外刺耳,以至于阿月和李年都是一顿。
然而在他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却听得那池边亭中又是巨大响动,一声接着一声的碎裂声让两人都来不及多想。
对视一眼后,便匆匆跑了过去。
原来魏王不知为何,原本正喝酒喝得好好的,结果忽然开始砸手中的瓶子,一个接着一个。
空瓶子砸完了,便开始砸里面还有酒的,于是很快,整个亭子的地面上,酒水在缓缓流淌着,而四周空气之中,醇香的酒气四散蔓延。
但眼下却没人有心思欣赏这些酒。
阿月和李年一起将快从桌上掉下去魏王扶正,对方却只是趴在桌上没出声,比起方才砸酒瓶的疯狂,眼下的他显得安静极了。
半晌后,阿月才看向李年。
“李大人,王爷看着不高兴?”
酗酒,发疯,砸瓶子,这一点都不像平日的魏王。
李年原是不想说的,但眼见阿月瞧见王爷这副模样,不说反而更惹人怀疑。
其实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事。
但凡在魏王身边时日长了的,多少都知道点。
因为每年这一日,王爷都会和今夜一般,喝很多的酒,然后变得有些发狂。
“十年前,王爷去边疆历练。”李年看着阿月道,“刚去了不到三月,便碰见库高派兵骚扰大恒边境百姓,那时候边疆的守将是如今镇军大将军麾下曾经一名副官,王爷那时也就在那守将手下。”
“那位将军因库高派兵骚扰,便也调遣了两个营的人出战,结果击溃库高之敌军,使得对方败逃。”
而当时为了让魏王能历练,那位将军便也派了魏王去,让一校尉跟着他一道,以便随时保护。
那时的魏王年少气盛,因此在我军击溃敌军后并未听从主将之言,不要强追,反而在看见有大恒有大腹便便的孕妇被掳走,便打马追了上去,那跟着他的校尉见状便也跟了上去。两人追着那库高的败兵跑出数十里地,最终追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