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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陛下又不喜光,姑娘每次见您都是在漆黑的宫殿里,原就有诸多误解,心生畏惧,今日又好不碰巧的见到了那脏东西,醒来又被陛下吓得够呛,莫说是姑娘,就是换个身经百战的将士,龙威之下怕是也要吓昏了。”

    奇嬷嬷这话里话外还是在责怪他不够温柔。

    可他生来便是太子,是国储,上至前朝文武百官,下至后宫大小宫女太监,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他生来便是如此,他实不知该如何对待一个人才算温柔。

    “难道朕对她还不够好吗?”

    男子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惑,他虽是皇帝,可却凡事亲历亲为,从不需要她伺候左右,甚至眼神不大好的她,沐浴更衣还要他来帮忙。

    泠寒自认为,他该是史上最没有架子的一位君王了吧,试问那一朝一代的君王会做这些。

    “您对姑娘的确够好。”奇嬷嬷含笑,“您给她的锦衣玉食,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可一个姑娘跟了您,怎会只求奢华享受。”

    “若论情,陛下您觉得,您对姑娘够好吗?”

    烛光冉冉,殿里极亮,又极宁静,奇嬷嬷更古不变的神色,对上泠寒漆黑如潭的深眸,两两相交,最后竟是泠寒收回了目光。

    他,竟心虚了……

    男子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奇嬷嬷仰头,看着大殿蓬顶硕大的樑柱子,叹息:“其实说来,原也怨不得您。”

    她眸子一暗,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伤心的事儿,那陈年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

    “怨就怨那些居心叵测的坏人,皇后娘娘离世那年,您还只是个孩子,先皇是个怎样冷酷无情的人,您被他一手带大,心中又藏着仇恨,能生得如今性情,而未成为似先皇那般残暴的人,也是您本质就与皇后一样纯善,才未被这黑暗的王权所侵染。”

    泠寒登基三年,雷霆手段无数,可他从不伤无辜,他只不过是以暴君之名来掩盖他天生的仁善。

    先皇后的死,对他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奇嬷嬷知道,他最不愿承认的,就是他心底的那份仁善。

    可先皇却是个十足十,打着仁君名号的暴君,残忍暴戾,滥杀无辜,当年先皇后的惨死,这其中除了太皇太后的教唆之外,又岂能没有他的受意与默许?

    “您不懂如何善待一个女子,老奴理解,可您刚才真不该说那些话,故意吓唬孙姑娘。”奇嬷嬷替孙倾婉抱不平的点就在这里,“她才只是个刚刚及笈的姑娘,哪里听得这些。”

    泠寒的面容冰冷中带着几分迷茫,“朕说了什么,吓到了她?”

    奇嬷嬷冷面道:“就是那句,姑娘做错了事,陛下会将姑娘做成人彘那句。”

    其实奇嬷嬷到现在也想不通,陛下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招了孙家小女入宫侍君。

    陛下并非是好色之人,起初奇嬷嬷觉得这事恐与安抚前朝有关,可自姑娘入宫之后,陛下对她时冷时热,若近若离的态度,奇嬷嬷到是又有些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