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怕那些大臣们一时半会不出来,又怕这夜里的风凉,于是拿来椅子的同时,还拿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给孙倾婉暖身。
厚厚的披风下,汤婆子将女子的身子烘得暖洋洋的。
她静静地坐在廊下,望着那黑漆漆的厅堂,又望了望皎洁的月,想着自己并不能在家停留多久,大抵一会便要随泠寒返宫,心中便又多了几分怅然。
这时,厅堂里传来十分激烈的争吵声:“臣等不是不相信陛下,而是孙大人经此一病,身体必然大不如前,户部又是国之命脉,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怎能交给一个病人。”
“是啊!”又有人附和,“再说孙大人到现在还没醒,何时能醒这谁又能说得准,国事不等人,老臣觉得还是另选能人才好。”
“臣等复议!”
厅堂里,大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无论再大的提议声,都被一声茶碗碎裂的声音打断,随即寂静一片。
“怎么?这江山从什么时候起改了你们名姓?指手画脚,竟成了你们的?”
他望着跪倒一片的朝臣,恨得牙痒痒。
“朕今日之行,之意,难道你们还不明朕的心思?”
“换人?”泠寒耻笑,“换谁?高大人你说,你举荐谁来顶替孙大人的位置?”
突然被点名的高大人身体颤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他道不是没有想要举荐的人,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和皇帝扭着来,谁敢呀。
“臣……臣没有合适人选。”
“吴大人,你呢?”泠寒又将目管转移到了一旁。
那吴大人如临大敌,得瑟了半天,说了和高大人同样的话。
这时,为首的洪大人站起来,革职孙大人,另选户部侍郎这事就是他带的头。
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同比国不可一日无君,户部也不可没有主事之人。
户部侍郎空置太久,如今户部又这般吃紧,他担忧若不及时应对,将会动摇国本。
往小了说国库吃紧,百姓吃苦,往大了说甚至会覆国,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年轻气盛,连年征战,又到处收复兵权,这些大笔银钱开销,朝堂若没能有一个好的账房先生,当真要破产。
“臣以为,替选新的户部侍郎是首等要事,陛下不该念及私情而耽误了国本。”
私情二字一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泠寒看这位洪大人最不顺眼,但又因他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敢他人不敢言而有几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