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我那什么,”那句哥太烫嘴了,沈瑜叫不出来,他立刻往后蹦了几步:“但小爷我当了十几年的相府独苗,他突然就蹦出来了,我叫不出来。”
沈瑜是真叫不出来。
可戚如翡一听这话,站起来,活动手腕,盯着沈瑜:“叫不出来没关系,打一顿就叫出来了。”
“啊啊啊啊!”
沈瑜又开始被打的满院子里乱窜。
侍女绿袖进来上茶,看到这一幕,便随口说了句:“自从少夫人嫁进来以后,咱们院子都比往日热闹不少了呢!”
一句无心的话,似一枚石子,骤然落入沈琢平静的心湖。
沈琢原本已凑至唇边的茶盅,突然便又握在掌心里。
他偏头看过去。
院中花木葳蕤,沈瑜瑜被戚如翡揍的吱哇乱叫。两人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有些吵,但却给院中添了人气。
在戚如翡没嫁进来之前,这个院子里,除了魏晚若会时不时来‘嘘寒问暖’之外,再没有外人踏入其中。
再加上沈琢喜静,平日里侍女小厮走路,脚步都放得很轻,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整个院子,静的就像一汪死水。
回京一载,沈琢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空寂的日子,但戚如翡的到来,却打破这种空寂。
戚如翡嫁入相府,不过才大半个月,但他的院子里,却陆续多了不少她的东西。
戚如翡的衣裳;戚如翡从厨房拿来的蒲扇;戚如翡的刀;戚如翡的发簪,就连下人上茶摆果盘时,都会下意识放戚如翡喜欢吃的东西。
下意识这三个字,转换过来,就是完全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
沈琢垂眸。
回华京之后,他一惯谨慎自省,这是唯一次,他忽略了一件事。
今日,若非绿袖无意说起,他竟从来没察觉到这一点,戚如翡正在一点点渗透他的生活,甚至在改变他院中的格局。这种在他眼皮底下显而易见的改变,他却毫无察觉,让沈琢眸色骤然一沉。
绿袖看见沈琢脸色变了,立刻不安道:“公子,可是属下说错什么了?”
沈琢冷冷道:“下去。”
回华京之后,沈琢待人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露出真正的情绪来。
绿袖心下一惊,立刻退下了。
戚如翡还在外面揍沈瑜。
沈瑜哀嚎道:“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喊不出来!”
“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嘭——”
沈琢将手中的茶盅放到桌上,起身突然叫了声:“阿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