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将沈琢两只手的脉象,全都探过之后,这才起身。
他道:“沈公子脉象虽然虚弱,但凶险已过,之后好生调养,应当便无大碍了。”
一听这话,沈老夫人不住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沈勉之面皮也微微松动,他冲一众太医,行了个拱手礼:“犬子的病,有劳诸位太医费心了。”
一众太医忙还礼,而后退了出去。
沈老夫人等同沈琢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见他人虽醒了,但精神还是不济,便也没再打搅他了,让他好生歇息,一众人便走了。
一时屋内,又只剩下戚如翡和沈琢了。
戚如翡用手背掩着唇角打了个哈欠:“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去睡了。”
说着,戚如翡便要往榻上去睡,却被沈琢叫住。
沈琢道:“等会儿想必太医还要进来为我诊脉,他们进进出出的,阿翡在这里肯定睡不好,不如去隔壁睡?”
戚如翡觉得沈琢说的在理。
但他现在还病着,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也不行。
沈琢看出了她的顾虑:“你去叫孟辛进来就好。”
戚如翡应了,叫了孟辛之后,她就去隔壁睡了,是以并不知道,孟辛是同绿袖一起进去的。
绿袖一进来,便立刻去为沈琢诊脉。
而沈琢则问起了外面的形势。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晕了几个时辰,却不想,竟是昏迷了三天。
三天,外面想必怕是已经闹起来。
孟辛将昭和帝大怒,已将六皇子打入天牢,并命三皇子和傅岚清,彻查他所奏之事,以及三司协查等,悉数全说了。
这倒是沈琢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
他问:“陛下没让宗正寺插手?”
“没有,陛下直接越过了宗正寺,”孟辛道:“而且听说,昨日早朝之上,御史台那帮老臣,也联名上书,要求陛下严惩六皇子。”
那看来,昭和帝这次,是要严惩六皇子了。
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六皇子草菅人命,为了担心暴露,屡次派人刺杀他一事,昭和帝都可能会因膝下子嗣凋零,而放过他。
但他勾结将领,帮助将领贪污吃空饷一事,便是触了昭和帝的逆鳞!
这次,他六皇子就休想全身而退。
孟辛却仍有担忧:“公子,三皇子素来和六皇子交好,此番六皇子落难,他难免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若是他从中徇私……”
后面的话,孟辛没说,但沈琢已然明了。
若六皇这次脱身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定然是他。
沈琢冷笑:“三皇子有唇亡齿寒不感不假,但是皇位只有一个,他现在救六皇子一命,来日,六皇子便会是他的劲敌之一,这个道理,皇家人比谁都明白。”
更何况,闻弦歌而知雅意。
此番昭和帝已是大怒,兼之傅岚清同他一起查,三皇子绝不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六皇子,而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