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稳婆口中,魏晚若才知道,姜离的产期是十月十三。
而姜离是二月嫁进相府的,在十月的时候,她不可能能生下沈琢,只可能是她在嫁给沈勉之之前,就已经与人有了首尾。
而显然,沈勉之对此事是知情的。
不但知情,他甚至还在暗中帮姜离隐瞒这件事,他们把她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沈勉之伸出去的手,倏忽间握成拳。
他没答话,而是看向沈琢。
沈琢视而不见。
他只径自朝魏晚若走过去,冷冷道:“把我娘的牌位还给我!”
现在姜离的牌位,就是魏晚若最后的依仗了。
她不断往后退,并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摔……”
魏晚若话没说完,只觉膝盖骤然一软。
她身体不受控往下跪,却被人一把拽住胳膊,朝前一推,魏晚若跌进沈瑜怀中时,姜离的牌位也被人抽走了。
“你还给我,你……”
魏晚若想重新将牌位抢回来,却被沈瑜一把拽住:“娘,您别闹了,姜夫人已经离世多年了,您又何必搅的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呢?!”
“我搅的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魏晚若一把推开沈瑜,指着姜离的牌位,高声怒道:“明明是她,她都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让我好过!”
这些年,外人看着魏晚若是风光无限的相府夫人。
可却无人知道,她是将所有的苦楚,全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她不后悔,也能坚持走下去。
直到,查到沈琢非沈勉之亲子时,魏晚若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悉数崩盘了。
“我嫁入相府二十年,上孝敬长辈,下管束阿瑜,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沈勉之,这些年,你可曾有正眼瞧过我一眼?!”
魏晚若声泪俱下质问。
情窦初开时,她也曾想过,日后要嫁个对她关怀备至,与她举案齐眉的郎君。
可是后来,未婚夫变心,娶了别的贵女,她才知道,真心在权势面前,压根不值一提,所以她擦干眼泪,进了相府。
这条路是她选的。
她不后悔,让她心寒的是,沈勉之这些年对她的漠视。
魏晚若看着,沈勉之从沈琢手上,接过姜离的牌位,素来冷漠疏离的脸,却难得有了紧张之色。
待确定牌位并没有被磕到碰到,沈勉之才将其小心重新放了上去。
而后,他转过头,眉眼冷漠看向魏晚若,话里皆是厌恶:“当年你自荐枕席想在相府求得一身之处,我成全了你,让你做了相府的平妻,你有什么资格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