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朝中的大小事务都是许骄在抓手,许骄比起早前的顾凌云,还有更早前的什么什么之流真要强太多了,而且从未自夸过。
不过陛下除了许骄看谁都不顺眼,他要是陛下,见过许骄的状态,也会看之前的顾凌云和其他什么什么之流不顺眼……
从京中出来往富阳的这一路,宋昭才知晓许骄是真的厉害。
这种厉害,不仅是说起南顺之事时,许骄心中有沟壑,而且在和柏靳说起邻近诸国,甚至说起苍月本国时,许骄也言辞凿凿,言之有物。
宋昭在一侧看着都觉长脸。
很快,又觉得不对,他特么才是马车里最丢脸的那个啊……
但听许骄和柏靳在马车中的对话,宋昭忽然觉得许骄气场很大。
柏靳笑道,“许相年轻,国中之事却了如指掌,难怪元帝信任。”
许骄应道,“相位管得都是琐事,不得不细心。”
宋昭赔笑。
心中想,许骄真特么稳妥。
许骄也点到为止,柏靳不问,她也不多提。
柏靳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而后眸间淡淡笑意,也没有说旁的。
许骄知晓柏靳这样的人很难应付,因为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反倒不如宋昭这样的,能猜到他什么时候暴脾气上来,什么时候暴脾气走……
从京中到富阳的一路,除却在一处说话,也会在一处打发马车中下棋打发时间。
宋昭没有耐性,下棋头疼。
只有许骄陪柏靳下棋。
柏靳下棋的风格和宋卿源很像,很稳,不会冒进。
但不一样的是,宋卿源总会告诉她,你这么下会死,重来;但柏靳不会,柏靳让子也会让得不留痕迹,所以许骄察觉和柏靳对弈总是赢一盘输一盘的时候,许骄会道,“殿下不必如此,输赢乃常事。”
柏靳风轻云淡笑了声,温声道,“有输有赢,你来我往,不是更好吗?”
许骄看他。
又是一局,柏靳先执黑子,落子时开口说道,“教许相下棋的人,一定胜负心很重,所以许相习惯了诸事都想着输赢。”
许骄怔住,指尖微微顿了顿,看向柏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
柏靳轻声,“没什么不好。”
许骄落子。
再轮到柏靳时,柏靳又道,“但有时候,输一两局反倒比赢更好,许相不觉得吗?”
许骄再次抬眸看他。
柏靳没看她,只是唇瓣莞尔,勾起一抹淡淡如水般笑意,没有出声。
四月天里,清风徐来,车窗的帘栊是半遮掩的,许骄见他青丝拂过衣领,同是为君者,举手投足里是比宋卿源少了几分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