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鼻尖微红,嘶哑的声音道,“不一样……史料记载那时候的洪峰不如眼下,险情也不如眼下……”
“不是没有旁的办法了吗?”宋昭打断,“沙包先前就只够勉强,都被洪水冲走,眼下更不够,行军打仗的时候,背靠背是最敦实的,沙包没有那么多,但只要每个人都抓紧绳子,抱紧沙包,挡在沙包后,是可能抵住的!”
“不可以,宋昭!你知道宋卿源……”许娇话音未落,宋昭再度打断,“你都可以为了西关几万条性命,冒险去西戎军营,我宋昭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梁城几十万人命堵缺口?”
“宋昭……”许娇哽咽。
“许娇,你可以做的,我一样可以!”宋昭朝谷一泓道,“谷将军,照顾好许娇。”
谷一泓看他,宋昭上前,在数千禁军面前高呼,“几十万梁城百姓就在身后,尔等敢不敢随我一起跳!”
“敢!”气势如虹的声音,声震如山。
“扛沙包!”宋昭身先士卒。
许娇泪盈于睫。
谷一泓也听得热血沸腾,但更清楚理智,“缺口太宽,要有两个人能够得上中间那处工事露尖的地方,从两端将绳索够到工事处,才有可能牵绳筑起人墙,所以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跳下去的人都可能被冲走……”
这是最危险的!
并不是一腔热血才可以,这个人的身手要敏捷,而且,要快!
“我去!”柳秦云出声,“我是柳家堡的人,这里没有人比我身手更好,而且,即便我被冲走,生还的几率也更大,把绳子给我。”
“柳秦云?”许娇诧异。
“许爷!若是我回不来,替我捎个口信给爷爷,他还气着呢!我当初去繁城真不是想特意气他的,是我实在不想被丰家逼婚……”
柳秦云未说完,许娇拥他,“一定要回来,自己同你爷爷说。”
蓦地,柳秦云缄声,既而点头。
有禁军在替柳秦云绑绳子,但还差一人。
“还有谁可以!”谷一泓问,禁军中都是应声的人。
风雨中,葡萄上前,“大人,我去!”
许娇僵住。
葡萄身手挠了挠头,“大人,剩下的人里,我是最合适的,旁人都没我身手快,也没我灵活……”
葡萄说完,许娇先前一直忍住的眼泪再兜不住。
葡萄身手擦了擦眼角,知晓呆得越久越危险,“谷将军给我吧!”
葡萄平日话多,眼下却干练。
洪水顺着缺口继续涌入,许娇不敢睁眼看柳秦云和葡萄两人是怎么跳入的洪峰,怎么挣扎着将绳索套上中间的工事露尖处……
“柳公子好了!”有人惊呼。
许娇才敢睁眼,柳秦云整个人抱着工事的露尖处,牢牢将绳子绑上,另一端,绑上自己腰间,死死拽住。
许娇泪盈于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