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面有细微的声音,像是有几个人在说话, 通通压低着嗓子,言语含混不清,还有两个声音在哭泣着哀求,稍稍说大声点儿,就被人严厉训斥:“住嘴!别吵着惠惠姑娘!”
杨惠惠常年在外讨生活,经常要跑跳,身体并不似一般姑娘那般娇弱,很快就清醒了,她听出那个哭泣的声音属于红袖。
红袖怎么在这儿?
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杨惠惠轻轻吸气,原本打算起床的, 感受到疼痛后,赶紧乖乖躺床上修养。
她唯一拥有的财产便是身体, 必定要百般爱惜, 若是病了残了,像她娘亲一样,她可没有一个认打挨骂的漂亮女儿帮她想方设法凑钱买药, 十几年如一日在病床前伺候。
她猜这次能回来,应该是借了景峰的东风。
早上竹青偷偷暗示,让她顺着景峰一点,杨惠惠思来想去,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身美貌。
别人对自己好总是要涂图点儿啥的,她当初那般羞辱景峰,景峰还把她弄到身边伺候,如今又好吃好喝的地供着,定然别有所图。
毕竟景峰不是庙里的菩萨,心肠又慈又软,看她可怜就拯救他她。
杨惠惠越来越觉得,景峰做种种事情就是一种暗示。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人好,暗示着什么,大家都懂。
作为底层人,杨惠惠向来务实,一切都以生存为先。
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只有景峰。
虽说今天有此劫难,源头也是景峰,然而现在她不止不能怪罪他,还得加把劲儿讨好。
心事重重的思考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再度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感觉床边坐着个人。
杨惠惠眯了半会儿,又睁开了眼睛,人也清醒过来。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从窗透出的光线看,应该是白天,但不知道是早上还是下午。
没有出太阳,杨惠惠有点遗憾。
外面几乎没有声音,杨惠惠很纳闷。毕竟庭院里养了两只白孔雀,还有从凉亭挪过来的几只鹦鹉,鸟鸣啾啾,惹人喜爱,如今却一声儿都听不到了。
就连杨宝宝的汪汪声,杨惠惠也没听到,房间庭院十分安静。
“醒了?”
寂静的世界里,床头传来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杨惠惠浑身紧绷,随即又放松身体,柔柔地叫道:“公子。”
穿着宽松白袍的男人坐在离床边很近的小凳子上,手边搬来一张紫檀小木桌,木桌上放着白玉棋盘,几本翻旧了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