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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惠沉思片刻,吸了口气,“很抱歉,我不想原谅你。”

    红袖眼神绝望。

    杨惠惠伸出手,狠狠扇了红袖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十分响亮。

    红袖原本肿胀的脸又出现五个指印,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杨惠惠毫不所动,又伸手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哀哀痛哭才收回手。

    “我不欺负你,你扇了我两耳光,我也扇你两耳光,咱们扯平了。”

    别说打人手还有点疼,杨惠惠精力不济,翻回身重新躺平,稍稍吐出一口气。

    扇了红袖两耳光之后,胸口的郁气似乎抒发了不少。

    棋子落进白玉棋盘的声音很轻,景峰的声音随之传来,冷淡平静,“拉出去吧。”

    “是。”

    松香恭敬地拖走红袖。

    杨惠惠以为到此结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想片刻后,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痛苦至极,惊得杨惠惠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随后那道声音被堵上了,像是红袖嘴里被塞进了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

    又过了片刻,松香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走到床边。

    “世子爷,惠惠姑娘。”他说,“红袖已经伏罪。”

    房间里点着蜡烛,床头放着夜明珠,杨惠惠很清晰的看到托盘上放着两只手,血淋淋的,五指弯曲,白白嫩嫩。

    手臂上还缠着几块紫色布料。

    血腥气涌进杨惠惠的鼻子,熏得她头晕脑胀,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怎么就……怎么就砍下双手了呢?

    红袖的确对不起她,可她觉得活生生砍断双手,十分残忍,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景峰轻轻恩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松香下去。

    松香恭敬地退出门外。

    景峰走到小火炉旁,用布巾包着把手,拿起陶罐,将药水倒入旁边的白瓷碗里,然后端着碗走回到杨惠惠身旁,温柔地说:“她扇你两耳光,你打她两下怎么够呢?砍断她两只手,才叫真正的赔礼道歉。”

    又笑着把碗递到杨惠惠跟前,用勺子搅动里面的药液,柔声说:“惠惠,该吃药了。”

    此时此刻,那句“该吃药了”给杨惠惠的感觉,和潘金莲端着药碗给武大郎喝的感觉差不多。

    望着那张俊美如同神奇的容颜,感受到他的温言细语,杨惠惠浑身寒毛倒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杀了自己。

    可明明他的动作那么温柔,语气那般平和,甚至细心地为她熬药,又亲自端过来喂她。

    明明是一副宠爱她的模样。

    可……

    杨惠惠想起了在通州梅园时,景峰伸手扯掉月季花,血淋淋地献给她,温柔地说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