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体一向不好,流鼻血意味着出了大问题。
见到这一幕,杨惠惠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站起身,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衣服递给他,“公子,你流鼻血了,用这个擦。”
柔软的手指触碰到男人的胳膊,景峰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连忙又往后退,这次没有注意脚下,撞到了身后的屏风。
砰然巨响,屏风倒下,男人也落脚不稳地跟着摔倒。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一连串稀里哗啦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景峰!”
杨惠惠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放开我!”
倒在屏风里的男人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她,鼻孔下端又涌出鲜红的血迹。
他一边慌张地避开杨惠惠,一边用袖子不断地擦拭鼻血,却越擦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摇晃,最终跌倒在地。
见到这一幕,杨惠惠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初在通州梅园,男人就会因为她不小心胸口碰到而流鼻血,刚才自己似乎不小心碰到他。
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既然知道了原因,杨惠惠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披好,由于动作太快,穿得扭扭捏捏,乱七八糟。
等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她才冲上去扶起男人。
景峰不再拒绝穿好衣服的杨惠惠,前后态度的差别让杨惠惠更加笃定,刚才男人流鼻血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男人已经失去力气,任由杨惠惠将他扶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
将男人放到床上,杨惠惠望着他娇弱的模样,心情难以言喻。
原本她害羞恐惧,见到景峰此等软绵绵的模样,心中那点儿羞耻和恐惧便不翼而飞。
“你等等,我打盆水来。”杨惠惠要往外走。
“不许走!”
男人眼睛几乎都要红了,也不知是羞愤,还是难受,或者两者皆而有之。
他动作踉踉跄跄将自己搬正,躺在了床上。
杨惠惠迟疑片刻,“可是……”
“旁边有水。”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矮桌上的水壶。
杨惠惠转念一想,便明白男人不想人知道他流鼻血的事,便在屋里四处搜寻,很快从衣柜里搜出一叠帕子。
看到那叠手帕,杨惠惠一愣。
帕子绣着青竹、云纹等式样,景峰常用,也是她当初帮景峰绣的。
床上传来动静,杨惠惠压下心里一闪而过的触动,拿起一块帕子沾上水,绞干净,走到床边为景峰擦脸。
反复几次,终于把血擦干净了。
男人脸色更加苍白,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仿佛随时都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