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丝绸锦被,一同望着上方纱织帷帐,烛台点着蜡烛,灯光昏黄暧昧。
“你以前没有过女人吧?”杨惠惠胆大包天地问。从景峰如此青涩的反应看,他应该没有睡过女人,哪怕他地位尊崇,婢女成群。
但凡睡过女人,也不会这样。
她问得随意,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对很多男人来说,是极其侮辱的。
因为景峰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当爹的比比皆是,身为贵族子弟,十二岁家族就会放通房丫头,引导人事,二十二岁早该历尽沧桑才对。
没睡过女人,在贵族子弟圈里很不可思议,也会被人耻笑。
这句话的问法,就好比一男的问一女的:你还是处女吗?
景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莹白如玉的面容因为恼怒浮现薄红,侧头盯着杨惠惠道:“没睡过又如何,又不是爷不愿意睡!”
杨惠惠没料到他会生气,也拥着被子坐起,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你想变着法儿问,我身体不好,是不是连女人都没睡过,对不对?”景峰的目光冷冷的,漆黑如墨的发披散肩头,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杨惠惠被戳中心事,尴尬地一笑。
的确,这几日景峰拿她练手,她已经在怀疑景峰并未经历过人事,二十二岁高龄居然没经历人事,很大可能因为身体不好。
但她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的确有此猜测,连忙否认,“没有。”
“呵。”景峰冷笑,“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不错,我的确因为身体原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但那又如何,即便我身体不好,你不也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我睡么?”
杨惠惠脸色微变,咬了咬唇,目光变得暗淡。
这几日两人同躺一床,相处得很愉快,近乎有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之感。景峰又表现得奶凶奶凶的,以至于让她渐渐放松了警惕,差点忘了两人之间的地位差别。
见她如此,景峰意识到口气重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抱歉。”
杨惠惠摇摇头,“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问的。”
昏暗的烛光落在她光洁的肩头,整块背部白得如同羊脂白玉,光滑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景峰顺着看到她的背,心神一荡,连忙移开视线。听到她自称奴婢,景峰知晓她还在生气,沉默良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我的母亲,不愿意生下我,怀孕期间喝了很多打胎药,然而我依旧生下来了,母亲却因为喝多了药伤身体,难产而亡,而我打出生起身体就不好。”
杨惠惠立即忘掉刚才的不快,抬起头,惊讶地瞧着景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家里的事。哪怕在梅园,两人情浓之时,景峰都未提起过。
景峰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眼神幽深如夜空,表情冷漠而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为什么?”杨惠惠惊讶地脱口而出。
身边的男人挑挑眉,嘴角嘲讽地勾起,“因为她怀的不是安定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