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景峰吐口水。
景峰望着白衣上一团唾沫,脸色铁青,大喊:“竹青!”
不知所措的竹青赶紧上前帮他擦衣服。
趁此机会,杨惠惠抬腿踹了他一脚,“敢欺负我儿子!”
踹完,杨惠惠抱起虫虫兔子一样跑进人群。
她了解景峰,男人特别爱洁净,一点儿灰尘都受不了,何况是别人的口水和脚印,肯定不会追来的。
刚跑一段距离,便听到后面传来景峰的怒吼:“站住!”
杨惠惠吓了一跳,这人转性儿了?居然顶着口水和脚印追她?
孩子被抱着跑,似乎以为娘亲和他玩,拍着手咯咯笑。
“杨惠惠,你站住!”大怒的男人追得很紧。
杨惠惠边跑边叫:“认错人啦,俺叫刘翠花!不是啥杨惠惠!”
“你站住!”
“傻子才会站住!”
“杨惠惠!”
“非礼啊!非礼啊!”
走马巷子僻静幽深,纵横交错着许多小胡同,杨惠惠靠着三个月的熟悉,东躲西藏,在胡同里穿梭,很快甩掉了男人。
“虫虫,我们和叔叔捉迷藏,现在不能出声哦。”杨惠惠示意咯咯笑的虫虫噤声,虫虫用力点头,还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滴溜溜的黑眼睛闪着光。
预防万一,杨惠惠在墙角蹲了半个时辰,才偷偷摸摸地抱着虫虫回酒坊。
留守的张妈妈见到他们娘俩儿,焦急的脸顿时浮现笑意,从酒坊冲到路上,朝杨惠惠奔来,“虫虫!”
杨惠惠将虫虫交给她,抹掉额头的汗,重重喘了口气。抱着个两岁孩子奔跑,对任何女人都是个考验。
“孩子找到了,让小阿牛他们回来吧。”杨惠惠说。
“娘亲娘亲……”虫虫在张妈妈怀里扭来扭去,张开手要杨惠惠抱。
杨惠惠今日既遭受了孩子丢失的恐惧,又遭受了遇到景峰的害怕,危机过后,登时大怒,上手逮住虫虫的小胖手,啪啪啪打了两下,“还跑不跑?还跑不跑?”
拍打的声音响亮,其实没怎么用力。孩子没感觉多痛,可听到那声音感觉自己被娘亲打了,黑葡萄眼睛顿时包起了水珠。
杨惠惠这次气狠了,一点儿也没心软,又拉着他的小胖手打了两下,“再跑被人牙子拐去做人肉包子!让你跑!”
“哇哇哇!”孩子嚎啕大哭。
张妈妈被哭得心疼,拦住杨惠惠道:“别打了别打了,孩子小不懂事,长大了不会乱跑的。”
“这么小就不省心,长大了也是个祸害!”杨惠惠气得瞪眼,却没再打孩子,毕竟是亲生的,下不了手。她瞧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骂道,“哭哭哭!跟你爹一个德行,一点儿也让人省心!”
“张妈妈,你说说,两岁的孩子,他怎么开门从内院跑出去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一点儿也没发觉?啊,你瞧瞧,是不是很不省心?万一被人抱走了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