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不通的。”安岁禾咽下一勺茯苓膏,成竹在胸,笑道:“你道魏澜娶了宁晩心要开心?他才巴不得宁晩心快点死呢。我问你,凭他与陛下的情谊,想要什么样的良家子求不到?……羞辱宁家,警示朝臣,都没关系,可是魏澜被强塞了这么个大麻烦,当真乐意?”
秋霜略一思索,恍然,“难怪……娘娘您早算好了他不会插手?”她复想起一事,更加肯定了安昭仪的猜测,“奴婢本没放在心上,经娘娘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来送沉水香的内侍,可不就是常随身伺候魏澜公公的那位?难道……这次分沉水香,有他的手笔?这是他对娘娘的示好?”
“他插手与否,示好与否,尚未可知,我们只要小心应付,确保对我们无甚坏处就够了……”
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中划过一抹深意。陛下爱惜自己年轻颜色好不假,可终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只有怀上龙嗣,她才算真正在这宫里站稳脚跟。
只是……魏澜这步棋,她还要好好想想怎么下才是。
……
福宁宫偏院,魏澜斜倚在酸枝软榻上闭目养神,一手揉着额际,另一只手垂在一旁,被坐在一边啃豆沙饼的宁晩心捞住握在手里。
手指被黏腻腻的柔软小手抓住,魏澜不用睁眼就知道这不怕死的是谁,“啧”了一声,“撒手。”
宁晩心充耳不闻,玩自己的。
“你一手油。”
宁晩心举起爪子自己瞅瞅,再伸到魏澜眼前让他看。
“这是油,”魏澜淡淡瞥她一眼,警告道:“别碰杂家。”
宁晩心歪着头想了想,揪着魏澜绣纹精致的衣服下摆使劲儿蹭蹭油乎乎的手,然后献宝一样,伸给魏澜看。
魏澜额际青筋根根绷起,立在一旁的咸庆连忙打岔,“……东西我跟咸福不错眼珠盯着装的,咱们的人送过去,常平宫秋霜亲自接下,请陛下身边伺候的元吉去露了脸,由不得她不信。”
“咸福交代小内监的时候,‘不当心’让这事儿被瑞祥轩提分例的小宫人听见,不出几日,只怕这事儿就要在后宫传开了。”
“嗯。”魏澜撩起眼皮,“这事办的不错,想想要什么赏。”
“还讨什么赏啊,”咸庆苦笑,“您就交代着我看着师娘这么点事儿,都没办好,还让师娘受伤了,您剁了我我都不带叫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