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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帖子的事也需要过问杂家?”魏澜在御膳房送来流水宴所定菜色的单子上添抹,闻言头也不抬:“寻历年定例,照着抄还不会?”

    “大人……”小内侍抹着自己头上渗出的汗珠,“宴帖的名目也需要大人过目……”

    魏澜笔下一顿,撩起眼皮看他,简直要气笑了,这么个没眼色的居然能躲过宫变活到现在?

    咸福交接采办回来,刚踏进院门就听见魏澜的冷笑,忙过去拉住这个小内监。

    还往上凑,没看见师父脸都黑了么?

    “所有细则都要过问大人一遍,大人怕是还没到宫宴耳朵就要被磨穿了。”咸福也是一头的汗,面带愧色:“新人,没调理好不懂规矩,是我的过失,请师父罚。”

    “你去盯一眼宴帖……”魏澜声音顿了半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下一刻,一双带着芙蓉糕清甜味道的柔软小手覆上来,力道很轻地揉着他的额角。

    那双手上没什么力气,其实按揉的也不怎么舒服,魏澜却觉得头疼缓解些许,再看下面的咸福,“去吧,忙过这段,你也歇一歇。”

    “谁给你吃芙蓉糕了?味这么甜,熏死了。”魏澜瞥了眼一旁的藤椅,示意宁晚心,“边上坐着,别给杂家添乱。”

    宁晚心就听话地坐到侧边,单手撑着下巴,看魏澜案上摞成一摞的图样。

    这些图样分门别类,一些是给晋国公府小姐添妆拟定的图样,小部分是各宫报上的损耗。

    突然,她眼尖地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抽出那张纸来。

    “……”

    宁晚心不错眼珠地盯着那道纸上画的图样,朱色的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也一点一点握紧成拳。

    魏澜看一眼那张图样,随她去看。

    直到宁晚心攥成拳的手绷出道道青筋来,他才搁下手里的笔,掰开她的手掌。

    只见原本细腻柔滑的手心,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出一块一块半月形的青紫。

    魏澜眉头轻蹙,却一反常态,并未指摘她什么。

    那张图样上的东西没什么稀罕,不过是相当普通的一件象牙点翠插屏,其上花纹也不见繁复,云破月来,浪花跌宕。

    但是魏澜曾经见过一件一模一样的案屏。

    第一次抄忠义侯府,收府内金银玉石入库。这一次魏澜并不在场,却听宫人抱怨过:侯府虽昌茂,可忠义侯为人刚正,富贵物件其实并不多,没甚油水可捞。

    第二次抄家,取摆件字画。这一次内侍怕有差错遗漏,请魏澜过去掌眼。

    魏澜算不上文韬武略,但他记性极好,经他眼的东西几乎出不了纰漏,便是过后有麻烦有出入,他也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是以当日魏澜细心留意了从忠义侯府入库的东西,其中有一件象牙插屏,同图样上这件,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