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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清晰的血色里,她恍惚看见门口站着的,好像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魏澜挥退随从,反身关好囚室的门。

    宁晚心费力地睁着眼睛,看他亦步亦趋来到自己身前。

    “真是你啊……”说话对于宁晚心来说已是极废体力的事情,她嘴唇干裂,说话间又有血珠溢出来,可她还是轻轻地笑出声,“不是跟你说,不要管的吗?”

    魏澜不答,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走近。

    宁晚心见他拨开碳炉里的铁钳,恍然失笑,“你奉命来拷问我吗?没关系的,我大概知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我不害怕了……”

    宁晚心合眸,觉察到魏澜的气息靠近,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一个咸涩的吻落在她唇上。不知是沾得血,还是别的甚么。

    魏澜手上什么也没有,他张开双臂,连着刑架一起,把他的小姑娘虚虚地抱在怀里。

    她见过魏澜很多情绪,气急的时候,不耐烦的时候,然而他大多数时间都平淡自持,眼神中带着嘲弄,与他自己气质浑然天成的睥睨神态。

    可这一次,他抱着宁晚心,不教她看到自己的脸。

    “很疼吧。”魏澜的声音还和之前一般好听,可宁晚心听出来他的声音发着抖。

    这些刑具都是魏澜惯用过的,甚至很多他自己也遭过,他知道甚么感受,所以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滋味。

    宁晚心眼眶骤然红了,但还是笑着说:“我不疼。”

    然而她还是有点遗憾,她的手被紧紧绑在刑架上,不能伸出手,拍一拍魏澜的背。

    魏澜说:“你说不要杂家管,杂家成全你。”

    宁晚心笑着说:“好。”

    魏澜呆了两个时辰才走,宫人去时宁晚心已经昏死过去。

    第二日,魏澜在同一时间来到囚室,同样呆了两个时辰。

    第三日,是皇帝给的最后时限。

    众目睽睽之下,魏澜领着咸福,推着一箱子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进了宁晚心所在的囚室。

    他这一次只留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淡淡说:“收尸。”

    咸福低垂着头,面上不忍一闪而过。

    魏澜问出了虎符所在,帝心大悦,并不强求宁晚心死活。

    然后还不等他动作,当夜,御林军和皇城内的人里应外合,一路通畅直逼宫廷。

    院落外滔天的火光,将黑夜映照如白昼。

    魏澜毫不在意。他靠在藤椅上,看宁晚心送给他的画。

    第一张是在内务府,他不放心宁晚心自己,带着她一块儿理事。宁晚心兴起作画,在他袖口画了一串红豆。

    当时魏澜只当是修饰,并未如何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