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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金生咬着牙,“她就是头白眼狼!不知道我们做父母的辛苦,更不知道心疼她的弟弟妹妹。她心里只有她自己,自私自利没良心的东西!”

    胡秀莲也听得心里气闷,但她没有再跟着骂宁香,片刻看向宁金生说:“江岸江源在家里呢,都饿了,我让他们和宁波宁洋先吃了,这怎么交代呀?”

    宁金生屏着气,“来的时候,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阿香生病了,去了卫生室。”

    宁金生又屏气想片刻,然后出声:“别替她遮掩了,实话实说。这是她和江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管了。他们要找人,叫他们去饲养室找去。”

    听着这话,胡秀莲心里“噗通噗通”跳,自然是怕说了实话,扯开了矛盾,事情闹大了收不了场。谁家愿意这么闹,叫邻里乡亲的看笑话呢?

    过日子那不就是为了越过越好,比邻里乡亲都过得和气过得好么?

    她实在想不通,宁香是中什么邪了,突然要闹这一出。别说李桂梅都没打她,只是江岸调皮推了她,就是李桂梅打她了,老妇人手又不重,那也忍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把日子过漂亮了,做个人人夸赞的好媳妇,不好么?

    现在她简直是太过于反常了,不守妇道不想做个好媳妇,不听劝就算了,还想跟家里断绝关系。把婆家娘家两头全得罪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一个女人活在世上,不要父母兄弟,不要丈夫孩子,孤零零地一个人独活,走哪都叫人喷唾沫星子骂,那还活个什么劲呢?不如死了算了。

    宁金生看胡秀莲皱着眉头发愣,自己心里烦躁,没再跟她多站着,迈开步子便往家去了。结果到家刚进门,只见江岸江源和宁波宁洋拿筷子又快打起来了。

    宁金生忙呵斥宁波宁洋,“做什么呢?!”

    宁波宁洋气吁吁的,扯着嗓子喊:“他们不让我们吃菜,把菜全部倒到自己的碗里,我们去他们碗里夹,他们就打我们!这是我们家的菜,凭什么不让吃?!”

    胡秀莲跟在后面进屋,目光落到饭桌上,只见两个盛菜的菜盘子全空了。还剩下的一点菜,全都在江岸和江源的碗里,堆在米饭上面。

    这两个娃好像饿死鬼似的,盛的米饭也多,碗口往上还堆了很多。

    这年头各家都不富裕,粮食是生产队按人头分的,而蔬菜则是自己家里自留地种的,最多也就中午炒两小盘,油盐糖醋什么的都要省着放,肉吃得更少。

    宁金生看到空了的盘子,心里更加不痛快,但他没有出口说江岸和江源什么,只训斥自己家的宁波宁洋,“别闹了,这不是还有咸菜萝卜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