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地想想,她要是江见海,都受不了这种当众的羞辱,更何况江见海是个男人,还是个当厂长的男人呢?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而江见海自从在厂子里混到领导层后,确实没有再被人这样伤过面子。尤其还是,被这个前世任她使唤的人伤面子。他被刺激得要炸开,盯着宁香的眼睛慢慢像要喷出火。
宁香本来也没想和他起冲突,要不是他上来说话语气和言辞太过令她不爽,她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怎么?只有他江见海有面子,她宁香不配有面子?
他先伤她面子在先,就别怪她不给他留情面。
她上辈子用一世的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忍一时他蹬鼻子上脸,退一步他变本加厉。忍了他一辈子,他真以为自己是黄袍加身的皇帝了!
现在宁香的处事准则是——活着千万别委屈自己,不爽直接干他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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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海没再说话,绣坊里的气氛彻底僵住,连绣娘手里的绣花针也都僵在指间。所有人都绷紧了呼吸,连往江见海和宁香那边看热闹都不敢了。
江见海冷着脸捏紧了手指没动,还是宁香先抬手收起课本和离婚申请书。她把离婚申请书夹在课本里,然后装进书包起身道:“出去聊吧。”
其他绣娘低着头惊讶——这宁香阿是吃豹子胆吃龙肉了?她居然这么硬气,一点都不慌就算了,还牵着江见海的鼻子走?她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对江见海这样?
宁香无心别的,拎着书包径直走出绣坊。跨过门槛碰上宁兰,宁兰看都没敢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回家的方向跑走了。
宁兰一路小跑到家,宁金生和胡秀莲两人满脸焦急。看到她跑回来,自然急切地赶紧问她:“怎么样了?江厂长是不是把你姐带走了?”
宁兰努力压平呼吸,看着宁金生和胡秀莲不说话。
宁金生急死了,皱眉急声问:“快说啊!”
宁兰被他吓得肩膀一抖,这才开口低声说:“姐在绣坊直接甩出离婚申请书,当着绣坊里所有人的面,说她当初没看上江厂长,现在要和江厂长离婚……”
宁金生听完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翻,径直往后倒了下去。
胡秀莲倒是手快,一把接住他,抬手就往他人中上掐,又急又慌道:“阿兰,快扶你爹爹进屋躺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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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一处四角凉亭,乌瓦印在水里隐隐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