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自己一个人住在楼上,楼上除了她的床褥桌柜写字台,剩下的几乎都是物料绣品,绷架画作底稿还有一些她做的成品半成品,俨然就是个私人工作区。
关了灯躺到床上以后,宁香没什么困意,在夜色中眨着眼睛想事情。
店铺经营以及品牌未来的发展这些,都有林建东计划把控,生意上的这些事情她倒是不需要操心,而且也操不了这个心,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刺绣上的事情。
她本来擅长的也就是这方面,所以精力还是都放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她现在的绣功绣技算得上是顶尖的了,但凡出一幅作品,那也都不是一般的价格。
但她并不满足于此,她还是想要再多琢磨出一些新的可能来。
这种新的可能自然不是指内容上的,内容上的创新她和林建东一直都有在做,她现在思考的是,形式上还有什么可能,还有哪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这种东西自然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有绝好主意的,就算有了主意那也还得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怎么做。总之不是一个简单容易的事情,也不必着急。
没想出什么东西来,想得眼皮开始发重,宁香也就扯一下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仍旧和往日一样,起床换衣服扎头发,收拾好了下楼去洗漱坐下来吃早饭。而每天早上她从楼上下来,早饭都是做好的。
王丽珍年纪大起得早,林建东精神好也起早,他们两人会搭手一起做早饭。一开始宁香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饭后主动要洗碗,但林建东不会让她洗。
把她拉开的时候嘴里说的是:“绣娘的手可不是用来洗碗的。”
林建东不让她洗,后来她也就不主动洗了。到现在,她在家几乎是什么家务都不做的,拿扫帚扫个地,林建东都会过来接走说:“绣娘的手可不是用来扫地的。”
每次林建东这样抢走她手里的活,她都会忍不住抿住嘴唇压一压嘴角。
在这个世界上,她会怀疑任何一个人对她好的用心,唯独不会怀疑林建东和王丽珍。她两辈子在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温暖总和,都没有这几年在他们这里得到的多。
她生来是长女,是父母托以重任照顾家庭的人,没得到过父爱母爱,也没有其他任何年长之人的疼爱。丈夫也好,弟妹继子继女也罢,也全都没有心疼过她。
前世一直到人生的尽头,她的内心都是孤苦冷寂的,甚至是带着怨气和带着一些恨的。但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还心存幻想,想着她的父母可能会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