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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流浪也不同于在家里,如果不想风餐露宿,吃喝住用几乎样样都得要钱。两三百块钱在这年代确实是挺多的,但要光是靠这两百三块钱去生活,那也撑不了多久。

    在没了钱又找不到办法养活自己的时候,一个人会有一个人的办法。没胆子又没什么想法的,那就像宁波以前来城里那样,拿个破碗到处要饭。

    宁兰不是宁波那样的人,她一直都是很有胆子和“方法”的。

    回忆这辈子过去有关宁兰的种种,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没有钱吃散伙饭,没钱给同学买毕业礼物和照相,她的做法是偷家里的鸡蛋拿去供销社换钱。

    在宁金生和胡秀莲给她找了个她看不上的对象时,她的解决方法仍然是闷不吭声偷了家里所有的钱直接跑路,丢下一堆雷让相关不相关的人去承受。

    她面对困难的解决办法,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出门在外遇到困难如果偷不到,那大概就是去抢了吧。

    她一个姑娘家当然干不了这样的事,所以她结识了差不多的人,团伙一起作案。

    这些年以来难道只干了这么一件坏事嘛?

    恐怕是这一件性质最恶劣吧。

    想到这里宁香也就差不多接受这件事了,说起来当初宁兰偷了家里的钱跑掉,她自己也差一点被波及到,之后也是被逼着躲来躲去一两年。

    如果不是躲得足够快,当时她也是要一起承受赵家的怒火的。

    她躲的是宁金生和胡秀莲吗?是赵家吗?归根结底是宁兰卷钱跑掉后留下来的这堆雷罢了。

    宁兰的狠是长在骨髓和血液里的,恶念和恶行一旦开始,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肯定会遇到比宁金生胡秀莲让她嫁不喜欢的人更大的困难与难处,生存环境会更加难上千倍万倍,如果她依然用恶念解决问题,自然会不断生出更大的恶念来。

    宁香甚至能想象出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宁兰大概仍然不觉得自己本身有什么问题。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逼的,或者人或者环境,逼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在逼她的这些人当中,大概也有她这个供了她上学后就不再管她的亲姐姐。

    ***

    在宁香和王丽珍说话的时候,林建东忙碌着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到桌边坐下来一起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依然不轻松,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多说宁兰什么。

    王丽珍年纪大,吃完饭看电视休息一会,早早的眼皮打架,便洗漱一把回自己屋睡觉去了。剩下宁香和林建东两个人坐着看电视,又聊了一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