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说话,茗薰已过来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道:“走吧,好不好?”
曲星稀无奈叹气,只得与她一起跟着出去,一面走,一面没好气道:“醇艺,你慢一点,哎呀你轻一点好不好!”
水波澹澹,在星光下泛着粼粼波纹。四个人乘着小舟,醇艺和茗薰划桨,白江秋靠着船尾,坐在曲星稀身边。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本想扶着他,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坐在旁边,悄悄用一只手垫在他脑后,以免船帮硌着他的头。
醇艺和茗薰对路径很熟悉,轻船熟路地将小舟划入了通往听琴浦的河道,很快,前面河岸上那几间河房在夜色中显出了轮廓。
曲星稀眯起眼睛,静静看着这座原本属于黑寡妇的客栈。
并非是客栈有什么奇怪,而是因为小舟靠近,可以分辨出埠头上站着一个人。
一身月白长衫,在淡淡星光下宁静安闲,半束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竟然也到了这里。
曲星稀低下头,故意不看他。
船在埠头靠岸,醇艺和茗薰扔下船桨,站着船头抱拳施礼,口称“阁主”。
没有听到晓云深的声音。醇艺已两步跨到船尾,双手去拉白江秋。
曲星稀忙道:“你轻一点,听到没有!”
原本作势要将白江秋扛起来的醇艺只好住了手,与曲星稀一起轻轻将白江秋扶起来,跟着茗薰小心翼翼地下船。
上了岸,曲星稀开了门,扶着白江秋进去。她故意不理会晓云深,晓云深只好跟着她进了客栈正厅。
曲星稀腾出一只手想要掌灯,却见火折子一闪,晓云深已经点燃了案上那盏灯,又回身点起了厅里另外几盏。
“曲姑娘,白公子怎么样了?”他一面动作舒缓地掌灯,一面问。
曲星稀道:“我现在要给他施针,你们……不要打扰,你们……走吧。”
她说着,便推开醇艺,一个人扶着白江秋进了里面的一间客房,然后关上了门。
晓云深手里拿着火折子,站在紧闭的门前。
他沉默了片刻,吹灭了火折子。
茗薰上前两步,在他身后道:“阁主,曲姑娘只是刚刚证实了我们的身份,一时还不能适应。阁主……”
她话未说完,晓云深已抬手止住了她,微微一笑道:“无妨,你们辛苦了几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醇艺和茗薰对视了一眼,便正色抱拳道:“是。”
看着他们退出去,晓云深关上客栈大门,一个人回到案前,撩袍坐下。昏暗的烛火映着他柔和的侧颜,他垂着眼帘,眸光隐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