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潜伏在白府的擎天会暗线看到了白汀沙为晓风荷剖腹取胎的过程,自然就说明,晓风荷的确是在白府生下了她。那一天她的父母惨死,白汀沙从她母亲的腹中剖出了她,带走了她。而白江秋,也是出生在那一天。
“我从未见过姑姑。”白江秋继续道,“我出生之前,她早已离开了白府。连我父母应该都不知道她那日曾回来过。因为他们告诉我的是,那个本应与我同日出生的孩子并未来得及出生。”
不仅是晓云深,连白兆琳夫妇都认为她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曲星稀抱着手臂,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水。
“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师父弹琴。除了那首雪顶山歌,她也从未唱过别的歌。你说她是因为厌烦白府满门习琴的规矩才离家出走,果然如此。她在别人眼中,就是那样一个怪老太。只是,她那样的年纪,为何会那么老?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她又回头看着白江秋,“你父亲称我父亲为友,或许这便是南廷朔说我父母背叛擎天会的原因。无论如何,所有这些过往,我也一定要查清楚。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好不好?”
她抬头看着他,一双明眸泪光闪闪。白江秋顿了一下,忽然转过头咳嗽了几声。
曲星稀猛然醒悟,“哎呀!你没事吧。你看看我,让你陪我这么久在这里吹风,着凉了怎么办?走吧,回去行针。”
她刚要起身,白江秋忽然道:“无妨,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曲星稀正要站起的身形顿住。不知为何,什么事都总是忍不住依着他。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好吧,今日倒是很热。”她讪讪地看了看他,“那个,冰块儿,你的病,真的不要紧吧?江湖上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对么?我看你这一次功力恢复得这样快,倒是感觉你身体比先前好了些呢。”
白江秋缓缓抬头看过来,低声道,“你知道晓云深住在哪里么?明日我陪你去找他。”
曲星稀摇头,正色道:“你先不要说别的,我在说你的病。”
白江秋又微微一笑,“我的病还能如何?不是一直在治么?”
曲星稀疑惑看着他。或许,耀月门编造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只是为了搅乱江湖的。若是白江秋的身体当真有什么不对,白江晓肯定不会安然处之。不过,这个冰块儿一向都是有什么事自己扛着,要想知道真相,还是要找机会去问白江晓。
“他上次说在潜江有住处,可是我并不知道在哪。”她转向方才的话题,开始提起晓云深,“不过,还是先等等吧。这些年,我无知无觉的,他却是一直背负着很多。他比我要苦,接受这一切也更需要时间。等等吧,他一定会来找我,毕竟,这个家,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她说着,心里又涌起酸涩。
白江秋沉声道:“至少,今后,你不是孤单的。”
曲星稀呼了一口气,好像暂时将所有伤心都放在了一边,“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不是孤单的。就算没有遇到他,我还有康三爷和庄大哥两个跟班,还有你这个朋友呢!冰块儿,你说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次,总也算是朋友的交情了吧,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