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贪嘴的老东西,怎么不拉死你?”元瑜见了卢公公,顿时气又上来了。
窝在软罗帐之内的郭小满听得元瑜的这一声喝,顿时才恍然大悟了。刚才她还在纳闷,元瑜来时,清思宫外定是有人守着的,今晚怎么就让赵贵妃带人闯进来了呢?原来是这卢公公闹肚子去了。只是,清思宫这般偏僻,皇帝来那么多回都没事,怎么偏偏今晚就出事了呢?难道是被人盯上了吗?郭小满想到这里,心里很是疑惑了起来。
“圣上,都怪这张好吃的嘴,老奴可都悔断肠子了!”卢公公直起腰身,伸手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你滚起来,老子够烦的了!”元瑜又喝一声。
卢公公听得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看着屋内屋外跪了一地的人,他走近两步,弓着腰替元瑜将身上的外衫披好了又理得周正了,然后才硬着头皮又问道:“圣上,这,这该要如何处置?”
元瑜听得脸又一沉,眼光冷冷地落在了谢盈盈身上。
“谢盈盈,说吧,说说你哪里借的胆子,竟费心设计来捉朕的奸?”元瑜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却是冷冰冰的,听得人忍不住都要打冷战。
谢盈盈顿时瑟瑟发抖起来,她以额触地,口中抽泣着道:“圣上,臣妾实在是太蠢了,今晚大宴中途,臣妾的去后院更衣之时,无意间见得郭妃,啊,是德妃,德妃妹妹在一处凉亭之内,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说话。臣妾一时猪油蒙了心,以为德妃有不轨之行,竟是悄悄派了人来清思宫门外守着,不想这些人瞎眼的奴才,竟没认出是圣上来。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蠢笨多疑,竟怀疑起德妃妹妹的品行来……”
谢盈盈一番话战战兢兢地说完了,软罗帐内的郭小满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晚她在凉亭无意间遇到了太上皇,被叫住说了一会儿话,这情形竟是被谢盈盈都看在了眼里。谢盈盈此时又当众将这事说了出来,元瑜会怎么想她?若是问将起来,她又如何说得清?他要是不相信她,又该怎么办?郭小满想到此处,手心也不由得捏紧了。
跪在地上的赵贵妃听了谢盈盈的话,本来惨白的脸上又缓过一些神来。她仔细回想起来,郭小满与谢盈盈二人在宴席上的确是离开了好一阵子,如今不管谢盈盈这话是真是假,郭小满于萼辉楼后院与男人私会这件事,都会在皇帝心头扎下一根刺来。
元瑜听得一时没有说话,他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看向谢盈盈的眼内,一股厌恶憎恨之色毫不掩饰。
卢公公悄悄朝皇帝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皇帝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他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个谢淑妃真是不自量力,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妄想拉德妃下水,还真是个蠢笨不堪的。
“淑妃娘娘,老奴觉得,您这眼睛,该是要寻个太医瞧瞧了。萼辉楼后院哪里有什么年轻男子?德妃娘娘和个小内侍说上两句话,你就当成个外男了?”卢公公已是上前一步,对着谢盈盈阴阳怪气地说道。
“呃,可能是个小内侍,许是臣妾看错了……”谢盈盈被元瑜眼神中的憎恨吓到了,忙又慌里慌张地改口道。
听到这里,元瑜的脸上露出了烦躁之色,他伸手指了指蜷缩地上发抖的吴全,又指了指谢盈盈身后跪着的总管太监张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