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
言大人指着唐卿元的手指剧烈颤抖,身体需要别人搀扶着才勉强站立,唐卿元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手指,就等着他还能说个什么子寅卯丑出来。
结果这个手指慢慢地指向了天上,手指的主人眼皮一翻,昏死了过去。
“言大人?言大人?”身边的人迅速唤着他,见没有动静后,赶紧道:“快叫御医,快叫御医,言大人昏死过去了。”
吩咐完,他抬头看向唐卿元,语气不善:“殿下是否也太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你说我?”唐卿元看向此人,“难道不是言大人辱骂我在前吗?我帮言大人说明后果,这不是在帮他?”
“还有,”唐卿元抬眸:“这就是你对一国储君的态度?”
“不过是陛下随意推出来堵住悠悠众口的一个棋子罢了,何必如此嚣张!”
此人也不甘落后,十分愤怒道。
唐卿元瞳孔微缩,视线一一扫过这屋子里的众人,能从他们眼中看到或是好奇或是轻视或是愤怒的眼神。
不应该是这样,那个教她各种吃喝玩乐的三哥在被封为太子后,比她不着调数倍,可这些大臣呢?即便没有尊敬,可礼节言语间挑不出丝毫错误来。
为何到了她这里,全都变了?
为什么呢?
唐卿元想起来了,母亲跟自己说过,世人都把女子当作物品,不管是平民家的女儿,抑或是王公贵族的小姐、公主,在男人眼里,都是物品罢了。比如她幼时看到的那个被牺牲掉的公主,比如她前几天看到的要卖给人做妾的季草。
一个可买可卖的物品罢了,只是这个物品与其它物品不一样的是,这个物品她可以为男人传承下烟火和后代,所以他们愿意给出几分眼神——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青眼了。
若是再想要其它,便是不知好歹,便是得寸进尺。
唐卿元现在才明白母亲说的那一番话的意思,不知好歹,唐卿元现在这个身份在他们眼里就是不知好歹。
一个物品,妄想与人平视已经是大逆不道了,还想来统治人——这是无法无天。
唐卿元听完此人的话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
她知道为何在册封圣旨下来后,只有宋丞相一个人因为反对跪在宫门门口;她知道为何父皇让她进宫而不允许她去前朝;她知道为何众人提起这件事的语气都是玩笑而不是忧心忡忡;她知道为何这些人在圣旨以下的基础上,称呼她为公主而不是太女殿下。
原来大家都觉得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