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曾料想阿姊你来。”这个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地女将军,在自己亲姊姊这里总会不自知地矮上三分。宁鸣对宁阳的恐惧是自幼生成的,一时间难以摆脱。
宁阳视线落在了宁鸣右肩膀上,铠甲泛着银光,现如今上面光滑一片,原本的刀痕已经被修补。
宁阳问:“伤口如何了?”
“差不多了。”
宁阳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继续问。只自顾自地从袖中拿了几瓶药出来,“这几瓶药都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止血的效果很好。”
“多谢阿姊。”宁鸣笑了笑,并没有拒绝宁阳的好意。
宁阳冷哼:“谢什么?我是害怕你半路死了,唐卿元会找我麻烦。”
宁鸣知晓这是宁阳的好意,但不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有些腼腆,看起来和杀人时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宁阳话落,整个屋子便安静了下来。平日里这俩人关系就不怎么亲密,现下虽被迫凑在了一起,可彼此之间还是生疏的。
宁阳觉得烦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难道是担心?怎么可能?皇家出来的子女难道还有温情吗?
宁阳不说话,畏惧她的宁鸣更不敢说话。只得攥着药瓶站在屋子里,偌大的屋子,倒让她站得有些局促。
恰在这时,窗外锦鸡高鸣,天色也初初破了晓。号角声巍巍响起,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宁鸣正欲拿披风时,有一素白手指却先她一步。
宁阳沉着脸:“毛手毛脚的,我来给你系。”
宁鸣半蹲着身子,任由宁阳将披风系在身上。葱段似的手指在脖颈上乱飞着,宁阳闻着淡淡的幽香,嘴角噙了笑。
“好了。”宁阳道。
“多谢阿姊关心,”宁鸣抬了眼皮悄悄看宁阳,下一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整个人连跳带窜地跑出了房间。等宁阳回过神时,落入眼睛的只有慢了半步、没来得及随它的主人一同出去的正在张牙舞爪胡乱跳跃的红色披风。跟她主人一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话一说完,宁阳才想起来宁鸣就是个孩子,十七岁的还没及笄的小姑娘。
关心?宁阳冷笑,谁关心她了?真是自作多情。
天方破晓,队列已整理好了,在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像是乌云一般。旗帜猎猎,宁鸣骑着马站在所有人前面。双目炯炯,身姿与天神无二。身上的红色披风恍若赤焰一般也猎猎作响,几乎要把她的说话声也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