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搭把手就搭一把,她没有当冤大头的打算:“若是你有去处,给我一贯钱,咱们去府衙消了契书便是。”
阿如抿抿嘴,小声道:“奴没有可去之处,还请娘子收留……”似乎也看出自己没什么值得人留的地方,她突然将脸边的发丝绕到耳后:“奴出身不干净,但——”
咬咬牙,小声道:“但也会偷偷采了药材去诊脉,身上没有任何不妥!”
她神情急切,面容却是极其年轻。
乔妹儿皱了眉,感觉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你多大了?”
阿如道:“奴十八了。”
能活着就没人想死,要不然经历了这些,她但凡心理受不住,早就投河了。
“十八?”
十八岁的漂亮小娘子,便是小半边脸有烫疤,怎么也不会落到卖菜的老农手中。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阿如一咬牙,道出了实情:“敢叫娘子知道,奴出身花楼,本也有合心意的良人,只那良人是披着人皮的豺狼,竟活生生打掉了奴腹中五个多月的孩儿……”
眼角有泪淌下来:“奴发了狠,将负心郎的……咬了下来,那家如今断了根,未免难做人,早已举家搬离了开封……奴在那家搬走前,便逃进了山中,却不想力竭之时遇着了王老六。”
乔妹儿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般的勇气,为何不逃?”
她擦了泪:“非是奴不敢逃离,实在是那王老六日日喂奴吃药,还将奴当作,当作…………”
又哽咽道:“奴本觉得这辈子已经活够了,可没想又落入虎狼之地,今日若不是娘子出现,奴早已打算灌醉那王老六,而后一把火同归于尽了!”
除了吹拉弹唱,她也没甚谋生的手段,两下里一刺激,便想着这些人渣能死一个算一个!
乔妹儿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家是做吃食生意的,这接触食材时,每个人的健康——”
话没说完,阿如便已听出小娘子没有撵自己走的意思,连连道:“奴知道,奴愿意去看大夫!”
流落风尘非自愿,谁都想康健的活着,她不怪娘子有顾虑。
“那就好。”乔妹儿也担心自己会戳破小姑娘的自尊心,毕竟这叫阿如的,也就比现在的自己大两岁。
她没带着人去食铺,打算先回家,毕竟隔壁就是大夫,厨子们的“健康证”还是要大夫来证明的。
也是巧了,到了门口,便发现隔壁门开着。
她让阿如先去院子中打水洗把脸,而后走到隔壁,站在门口问:“许大夫可在家?”
“在。”屋里传来回声。
许秋石走了出来:“乔娘子有甚事?”
乔妹儿笑了笑:“今日买了一个新的女婢,儿家中做吃食的,总要对健康注重些,便打算请许大夫看看可有要调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