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想去轻抚它,却又有些近乡情怯,恐它真的忘了她。
神离不知她在想什么,它只是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就立刻敛起温顺的模样变得戒备起来。它是跟谢池南上过战场的马,见过战争染过鲜血十分通人性,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在茫茫沙漠中救出谢池南……许是通人性的马都有些认主,也只肯被主人碰。
早些时候,陶野贪慕谢池南的宝驹,想试骑一番,可手刚攀上神离的马背就被它甩开了。
作为神离的主人,谢池南自然知道它是个什么脾性,担心几年过去,它已经忘了赵锦绣,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正要呵斥。
未想——
原本还浑身戒备的神离直视赵锦绣看了好一会,忽然迟疑般低下头颅,它不知道在嗅什么,只是不住凑近赵锦绣闻着。
谢池南呵斥的话停在喉咙口,要去阻拦的手也重新负在身后,他目光惊讶且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赵锦绣却有些不解,她站在原地,任神离低嗅,而后抬起杏眸看向谢池南,压着嗓音问他,“它怎么了?”
隐隐倒是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好像她第一次背着谢池南去偷骑神离的时候也是这样。
神离和伯宽都是谢伯伯的战马所生,许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作为谢大哥坐骑的伯宽性子温和,即使是陌生人靠近也不会抵触撒野。
可神离呢?
它就像个小疯子,除了谢池南,谁碰都得挨踹。
当初金陵城有许多人不信邪,想看看它又多认主,可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烈,甚至还有人为此摔断了腿。
赵锦绣那会年纪小,又是个什么都想尝试和挑战的性子,知道谢池南肯定不会让她骑神离,便自己偷溜到了谢家的马厩。
其实刚接近神离的时候,她心里也在犯怵,生怕自己也被摔断腿。
可她已经跟人打了赌,说要骑神离去给他们看,她又好面子,怕日后旁人说她胆小鬼,左右权衡了一下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上去了。
赵锦绣记得她刚靠近神离的时候,它也是戒备的,甚至是不高兴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时神离带给她的感觉,就它明明只是一匹马,你却能从它的身上看到将军的气势,那种威严让你在它面前只能束手束脚,不敢作乱。
她那会被它看着都想跑了,没想到神离却忽然凑过来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