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队伍中的谢池南,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年谢池南说要进军营的情形,那个时候的谢池南少年意气毫无畏惧,他说要跟他们一起把匈奴人打回老家,要让那些宵小贼子看看大汉男儿的风采!本以为有当年的事,谢池南一辈子都不会再跨进这个雍州大营,没想到他如今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
“九十!”
“九十五!”
“一百!”
沉稳却又清朗的男声响起,而桑岳却迟迟没有说话,还是秦森察觉到他的失神,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桑岳这才晃过神,也亏得他凶名在外,无论是那些新兵还是老将都不敢看他,要不然准能发现他的异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拿指尖掐着指腹上的皮肉,桑岳才定下心神恢复到先前的模样,而后也未再看谢池南,而是沉声和面前的一众人说道:“我们雍州大营历来的规矩,新兵进军营得经历三场比赛,然后再按照成绩分派到不同的军营。”
秦森上前说了比赛规则,“第一场比赛,绕操场跑三十圈。”
几乎是这道温和的声音刚刚落下,新兵营中就不可自抑地响起一片轻微的嘈杂声,秦森和葛伟还未说话,桑岳就立刻沉着脸骂道:“吵什么吵,你们当雍州大营是什么地方,没这个本事就给老子滚出去!”
众人听到他的怒斥,倒是立刻变得安静起来,秦森便继续说,“第二场比赛,射箭。”
或许是因为有三十圈在前,听到这个,众人只觉得松了口气,只有谢池南知道这射箭并非简单地站在原地射靶子,雍州大营纵使是最普通的步兵都要优于其他大营,他的例行比赛又岂会如此简单?当年他跟着兄长曾来看过新兵的比赛,第二项的射箭需骑在马上,就连靶子也不是固定的,这一项比赛也是为了方便区分你之后是进入步兵营还是骑兵营。
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左边的许亥,见他在秦森这话完后,并未像别人一样露出放松的表情,而是紧抿薄唇,便知道他应该也已经打听到了。
他未有什么表示,只继续目视前方,便听秦森继续说道:“第三场比赛,小组合作一起登山拿旗帜,谁先拿到谁就是第一。”
总共三场比赛,他已一一说完。
最后他又笑着和众人说道:“想来大家也早有耳闻,这次的第一有机会进入玄甲营。”
会来参军的哪个不知道玄甲营的厉害,但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水平,何况有许亥和谢池南两尊大佛在前,他们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因此听到秦森这话,其余新兵都不由自主地朝最后一排的许亥和谢池南看去,被这么多人看着,许亥仍肃着一张脸,但还是能够瞧出他的身形变得紧绷了许多,而谢池南……他倒是目光平和,并未因为这些话而引起什么波澜,只有少数人看见,他此时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正轻轻握着发带上的那朵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