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南今日的兴致一直都不高,但先前也没像现在这么差过。
这让他不得不心生担忧。
可谢池南该回答什么,他什么都回答不出,满堂哄闹,而他坐在人群最中央被众人包围,身边全是旧日好友,他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他只能说,“……没事。”
锦服少年握着酒盅,看着不算清澈的酒水在杯中摇摇晃晃,倒映出他看不清的一张脸。身旁闹闹哄哄,而他静坐无言,沉默一瞬后,他终于还是抬起眼帘朝对面看去,却发现那个本来坐着林斯言的地方此时竟没了人。
摇晃酒盅的动作一顿,他问傅玄,“林斯言呢?”
傅玄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并不在意他的去留,“走了。”
“走了?”
谢池南一怔,“什么时候走的?”
“你走没多久,他就走了。”傅玄既不喜欢林斯言也不讨厌林斯言,对他而言,林斯言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或许来日科考,他们会碰上,他会是他强劲的对手,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受阿南所托会尽可能地在书院照顾他,却不会拿他当朋友。
如若不是因为今日他们三人之间的异样,恐怕连他先前离开,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陶野正好听到“林斯言”三个字,喝得醉醺醺的人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吐槽道:“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来,来了还摆出那副清高样,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们这些人,不来不就好了?真是让人无语!”
“咦?”
有人这个时候才发现林斯言不见了,喝红眼的人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置,奇道:“林高山什么时候走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要你知道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林高山讨讨经,下次考试考好点?”有人笑他。
“去你的!你当小爷是他啊,就算不科考,小爷照样能过得比他好!”
“是也是也,我们可不需要靠科举谋出路。”科举对他们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能取得成绩自然最好,不能取得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荣华富贵。
满屋子哄笑打闹,谁也没把林斯言的离开放在心上,对这一屋子的人而言,林斯言原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还是走,他们都不会在意。
唯有谢池南凝视那个空荡荡的位置迟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