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看着青年离开,她伸手,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可很快,衣角便从她的手中挣脱,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越走越远。
最后消失在她的眼前。
*
小二被掌柜使了眼色,犹犹豫豫握着一块白色的棉巾走到还独自枯坐在窗边女子的身边。
“……姑娘。”他小声唤人。
原本目光怔怔看着窗外的赵锦绣听到声音回过头,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来人,“怎么了?”
太久没说话,她的声音都哑了。
“已经亥时了,我,我们也要打样了。”即使有薄纱遮挡,可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小二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亥时……”
赵锦绣哑声呢喃,“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脸上还有着说不出的迷惘。
她来的时候有多高兴,这会就有多失落,从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临近约定时间心脏砰砰直跳,又从到了时间见不到人的担忧,几次想起来去找他又怕与他错过,只能枯坐在这边……几个时辰过去了,外头也从最初的熙攘变得安静。
可她依旧没等到要等的人。
她也终于知道她要等的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赵锦绣深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抱歉,我现在就走。”她拿出一角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往外走去。
“姑娘,用不了这么多。”身后传来小二的声音,可赵锦绣却没有停下脚步,甚至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走去。
小二只好拿着那角银子回头看向掌柜。
掌柜望着那道离开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痴儿,他摇了摇头,“收起来吧。”
赵锦绣这会脑子涨得很,她屏着一口气一路走到紫藤树旁才扶着树干弯腰吐出胸腔中憋着的那口浊气,这会已经很晚了,沿街的小贩都已经回家了,清澈的河流中也只见船只不见船夫,回头望去,身后一盏盏的灯笼随着店门的关闭也都被熄灭了,看着是那样的冷清和孤寂。
只有天上星星依旧,一闪一闪,给归途的人照亮去路。
指腹摸到袖子里的那只荷包,这是她花了好几天时间做出来的,用的是藏蓝色的底,绣得是青竹,背后还绣了一句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①。”
初次见到林斯言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像一根永远不会弯曲的青竹,和这世上许多人都不一样,她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品性,不被外物所困所扰。
指尖重重捏住荷包的边角。
她紧咬着红唇,胳膊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