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忍脸色微变。
面对刘璋的困惑,他可以畅所欲言,可面对赵泓尧的诘问,他却答不出话,他可不比刘璋可以随意糊弄,说错一个字,都是隐患,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最怕的就是隐患。
殿中忽然变得沉寂起来。
刘璋见先前还侃侃而谈的曹忍此时居然如此沉默,心中恼他无用,却更加不敢开口了,正在他内心焦灼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道通禀,“陛下,安乐侯来了。”
就像是一道及时雨,冲散了殿中原本的沉默,刘璋不自觉松了口气,也不管谢池南为何而来,忙道:“让他进来!”
很快谢池南就进来了。
他来时一路沉着脸,碰见他的宫人内侍都被他脸上的乌云密布吓得不敢说话,可走进建章宫,即使心中再急再恼,他也按捺住了情绪。
在战场的将士是不可以随意被情绪支配的。
这个道理,谢池南从前不懂,才会让自己犯下那样的大错,如今他却清楚,越急的时候就越要稳住。
“陛下。”他向刘璋行礼。
刘璋正感激他打破这个僵局,自是好脾气地问道:“怎么这会来了?”
谢池南也未隐瞒,直言道:“臣听说西域送来和亲的信。”
没想到他也是为这个而来,又想到他和平阳的关系,本来脸上还挂着笑的永泰帝不禁沉了脸,心中也不由猜度起赵、谢两家的关系,他相信赵泓尧也相信谢平川,可同时他也畏惧他们,倘若这两家还同仇敌忾站在同一条战线,那他就更加睡不好了。原本还犹豫要不要送平阳去西域和亲的男人此时也不禁认可了曹忍的提议,只是他到底还是害怕赵泓尧的,不敢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面对谢池南的疑问,他也只能说,“朕还在考虑。”
他说着考虑,可眼中的神情却一览无遗。
正想找个借口让他们先离开,便又听少年说道:“陛下难道不想把大汉从前失去的疆土全部收回来吗?”
短短一句话止了永泰帝本欲吐出的话,也让曹忍和赵泓尧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站在殿中,明明他的年纪是最小的,却让人无法忽视,三个大汉朝最位高权重的男人此时都在看他,他却没有一丝紧张,依旧目光清明坚定,接着说道:“西域和匈奴结亲,破坏与我大汉的盟约在先,说是和亲却跟匈奴先后举兵犯境,意图要挟,陛下可知道这山中的豺狼是喂不饱的,您今日好心喂他一块肉,他明日就能咬下您的皮,对于这样的人,盟约恩义都没用。”
永泰帝变了脸,情不自禁问道:“那什么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