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
对方的意思很清楚,这是买断了情分与恩情的钱,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双方各走各的,往后无论谁发家都与对方无关。
依现在这个情况来讲,殷言声过得比他们好,对方给这笔钱也有‘以后别来找我’的意思。她若是不接可能也会给对方造成困扰,有的时候人情债比钱债要难还。
殷言声的手还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捏着一张卡片,金黄色的卡明晃晃的,在这冬日里无尽的璀璨。
李文娟沉默了良久:“阿姨接着了,你以后好好的。”
殷言声随意点了点头,他把手放进兜里,慢慢地捂热。
身后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已经走到了路口,李文娟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她面上冻得发红,又用手捂着脸,手也是红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说:“小殷,阿姨对不起你。”
殷言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李文娟内敛,自从嫁给殷父之后也并未苛待他,洗衣做饭做家务,虽然不太两人不亲近,但也合格。
李文娟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要不是我当年有了子成,他也不会把你的猫扔了。”
殷言声也不会沿路走了将近七里去寻猫,再到最后和姥姥生活在一起。
殷言声猛地顿住了,冷声道:“他说是因为你有了身孕才扔猫的?”
李文娟不懂他为什么一下子反应这么大,捏了捏衣角:“他是这样说的。”
殷言声失踪后家里的人都出去找,一直到半夜才回家,她那时怀着孕待在家里,一直到午夜殷父回来说见她怀孕所以丢了猫,自此之后她心对殷言声总有一种愧疚感。
殷言声闭了闭眼睛,几乎都要冷笑了。
他当年以为猫是自己跑出去的,后来才知道是被他丢出去的,原因就只是因为猫挠了他。
现在又对李文娟说是因为怀孕才丢的猫,殷父永远都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出了事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找借口。
他闭了闭眼睛,对着李文娟道:“以后别让他拿捏住你。”
李文娟愣了愣,还想说什么 ,就见殷言声已经快步向车的方向走去。
车窗降了下来,窗沿的地方搭了一支手,指间夹着根烟,烟灰落到地上的时候隐约可见手上一闪而过的亮色。
他看着殷言声上了车,接着车滚滚而过,尾灯闪了闪,消失在路口。
李文娟看着两个孩子,她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