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声起先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副样子,走到跟前伸手摸了摸床单,触感有些粗糙,他这会懂了。
一晚上四位数的酒店和二百块农家乐的床品上有差异,别说舒适度,单卫生这一关在席娇娇心里就可能过不了。
他走过去坐在席寒身侧,伸手将人搂住:“不想睡在这?那要不我们去车上将就一晚。”
席寒神色恹恹,薄唇微微抿着,他停了好大一会才说:“算了,不去车里,就在这睡。”
接着起身,一步步地走到床前。
掀起被子的时候扒拉了两下,只脱了外套就躺下,被子堪堪盖到腹部。
然后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就那样看着自己。意思很明显:快点来睡到我身边。
殷言声走过去躺下,腰间就环了一只手臂,席寒将他搂住,把头埋在脖颈处,呼吸就荡在皮肤上。
他看起来还是很排斥这张床,像是故意麻痹自己似的,单嗅闻着殷言声的气息。
殷言声有点想笑,他也只脱了外套,现在更是全无睡意:“席寒。”
“嗯?”
“我四天没洗澡了。”
他有点好奇席娇娇的反应,对方爱干净,平时一到家就脱身上的衣服,像现在这样,几乎是难以忍受的。
席娇娇是会把他放开还是会移开手。
正想着,就觉察到脖颈边的呼吸一滞,脖子间带着碎发的痒意,然后喉结处被亲了一口,席娇娇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很好闻。”
殷言声想好闻什么,他身上没什么味道就算好了,还能香不成?
在这里住的好处就是床边是窗户,躺着形成了一个高度差,窗户外面是星空,冬季比不上夏日繁星那般璀璨,但天幕上依旧是繁星亮眼,安城的高楼大厦挡住了苍寂壮美的星空,在这个小院中似乎一切能静止下来,他们再次看到了星星。
而记忆中上一次,好像还是妈妈还在的时候。
殷言声侧着身子,突然轻声道:“我以前看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说我们看到的星星可能是很多年前的样子,甚至有的已经消亡了。”
宇宙太过浩瀚无边,传到太阳系中再用眼睛接受到已经有了时差,连每天看到的太阳都是八分钟之前的样子,看最亮的那颗天狼星已经是八年前的。
这样一想,连星星都会消亡,人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席寒环住殷言声,他的声音也很轻,声音低地宛如梦呓,静静地流淌进殷言声的耳中:“我曾见过公元前1700年的某一日的星空图。”
“大约是夏朝,织女星在天空的最高点,那时它最明亮。”
“四千年后的现在,在夏夜里它仍是最亮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