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丈夫打孩子打老婆不算稀罕事。
“我怕我爹,他不高兴我就害怕,后来他让我嫁给你,我也不敢说什么。”
“我当时只要一个念头,你别打我就好。”
“我可没打过你啊!”
李文娟用手抹着眼泪:“我当时想我有孩子了一定不打他们,殷言声是我继子,我不动他,可到了子成和殷朵,我都打过他俩。”气急了拿着擀面杖抡,完事之后又后悔,下一次再重复。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子,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打就打呗。”殷父不以为然:“谁小时候没挨过揍?我被我爸扇耳光,一巴掌下去鼻血都出来了。”
“还有扔狗的事,我老子以前把家里的狗杀了吃肉,我吭都不敢吭一声,哪里像现在的孩子,一不如意离家出走。”
李文娟说:“所以你现在又这样对你的孩子?”
好像一切都在重演,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又给了下一代,更可怕的是没有发现这样做不对。
他们习以为常且麻木。
李文娟苦笑:“我那么怕我爹,连带着你我以前也怕,学着我妈的顺,依着你的心意。现在殷朵又怕你,你让她以后要顺着她男人的意还是让她以后不结婚?”
她擦干了眼泪说:“咱们别过了,真的。”
*
院子里单元住宅鳞次栉比,一个个的像是堆起来的方格子,影子投到地上将平面似乎分成了两个整体,一面昏黄薄紫,一面暗暗沉沉。
席寒就站在墙边,听到脚步声传来后扬了扬唇,说道:“小朋友。”
他不知道为什么,笑意自眼底一点一点地升起,如同夏日沉静之时的星空,看一眼便是难以忘怀。
殷言声脚步一顿,快步向他走了过去:“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刚才席寒走在前面,他以为对方现在已经在车里了。
席寒没说话,只是牵着殷言声的手一起向外边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房中地暖熏得整个屋里暖和,席寒脱了外套挂好,殷言声走到身边执起袖子,黑色的羊绒大衣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不过依这人的性子也不会再这样穿出去了:“明天送去干洗吧。”
席寒随意地点了点头。
洗完澡后进了卧室,殷言声过了一会进来,他照例没有吹头发,额前发丝的水珠滴落下来,慢慢地滑进黑色的睡衣里。
席寒瞧了几眼,去外面拿来吹风机插好,招了招手:“小朋友,过来坐我这。”
殷言声挺乐意的,坐在床前的沙发上,他身子向后靠去陷入柔然的靠背,额头水珠滴落下来滑到额头上带的湿意有点痒,殷言声用手背抹去,眯着眼睛仰着头问:“你要给我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