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惠民受宠若惊,忙站起来:“你好你好。”他从江二夫人手里拿过盒子,往殷言声手里塞去,态度格外殷勤。
到后来就是同辈了,江瑜封一然之流出手大方,盒子虽小里面装的是车钥匙,到了江天封小姑娘时就不问好了,江天既兴奋又紧张,又扒拉了一兜子零食给殷言声:“哥,这个好吃。”
到了茹茹时候,小姑娘叫殷叔叔,送出了自己心爱的奶酪棒。
认完了一圈人,殷言声周围快被礼物堆满了,家里的佣人帮着送到席寒屋里。
等到吃完一顿饭后,两人才回到席寒房里。
殷言声把外套一脱,整个人躺在床上,一股子困倦。
他很少出现这种样子,席寒有些惊奇,自己坐在身边伸手戳了戳这小朋友脸颊:“累了?”
殷言声捂住额头:“没有。”他声音闷闷的,蹭着席寒的衣服:“我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还是有些紧张,脑子一根弦绷着,现在才松懈下来,就突然觉得困,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新奇感,他算是见了家长的。
席寒手指穿梭到殷言声黑发里,发丝柔顺光滑,他慢慢道:“一会我带你去奶奶屋子里看看。”他想起了一张慈祥地面容,温着声音道:“要是她在,今天的礼物绝对会把我们家小朋友淹了。”
席寒的声音很轻,里面却像是包含着各种浓烈的情绪,让人听着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心里不平静。
他知道席寒是由奶奶抚养大的。
殷言声慢慢地起来,把头靠在席寒背上:“席寒,席奶奶是怎么走的?”
“心脏病。”席寒唇角弧度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自嘲:“我没赶得上,后来也……没参加葬礼。”
殷言声心里一震。
席寒的声音很轻:“我其实不太在意葬礼的事。”毕竟人那时候已经没了,像是葬礼之余的更多是替生者举办。
“她那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一些琐事。也就是问吃饱穿暖之类的,叮嘱我要好好休息。”
房中采光很好,窗外的阳光自头顶倾泻下来,光影之下是是明亮而又希冀的色彩,席寒面容清清落落,鼻间阴影更照得他五官出众,可身上却像是薄雨初霁,寒冽中又带着湿意。
席寒的声音干涩,他捂着眼睛慢慢开口,“我那时候有点事情,就随意地说了几句挂断了,结果晚上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当时他在忙什么,为了哪个会议还是哪个项目现在都记不起来了。
这类语言太过平凡,他平时也听过了无数次,只以为又是一个平常的电话,那时候觉得这种交流会有无数次,故而没有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