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波吓得后背都僵滞住,额头冷汗冒起。
杨家几人听到陈倏口中的话,又见詹云波一幅老鼠见了猫得模样,忽然都意识到,这人是来替何茂之出头的,而且,明显詹云波惹不起……
陈倏淡声道,“我昨日陪夫人来币州城看舅母。刚入城的时候,有人在街道上打马疾驰,撞翻了不少铺子,也撞飞了沿途不少东西,城中不少百姓受了牵连,摔得人仰马翻,怨声载道。我夫人也受惊了,险些受伤。他们说昨日打马疾驰的人是你,我就想着来同你说一声,你要是不会骑马,我找人教你骑马;你要是骑马的时候不用眼睛,我找人替你保管眼睛,也顺便问你一声,冲撞我夫人这事儿怎么算?”
詹云波在集市横冲直撞也不是第一日了,周围的百姓多受其苦,眼下听得简直大快人心。
好些人在心里都跟着骂这个杂碎。
詹云波喉间轻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忙道,“当……当亲自向夫人,磕头赔罪……”
他都说磕头赔罪了,敬平侯再无心胸,也不好再追究才是,毕竟是朝中重臣,哪有来为难他的道理。
话音刚落,陈倏道,“那你磕吧。”
“……”詹云波愣住。
围观的人群中当即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詹云波脸都绿了。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既然要给他夫人磕头赔罪,磕他和磕他夫人是一样的……
詹云波咬牙,跪下磕头道,“詹云波冲撞夫人,还望侯爷恕罪。”
杨家几人心中方才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骑马冲撞了敬平侯夫人,他们还以为……他们还以为是因为何茂之的事情来出头的,那打脸就打到杨家身上了,几人庆幸。那如果是冲撞了敬平侯夫人,那等敬平侯和夫人看完舅母一走,这币州城当如何还是如何。杨家也不受影响。
几人心中才刚微舒,却没想到对方真让詹云波磕头了。
当着币州城这么多百姓的面,杨家也跟着丢人啊。
几人脸上都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打了耳光似的。
詹云波磕完头,正欲起身,陈倏又道,“你先别急……”
詹云波僵住,他的一只膝盖都已经立了起来。
他先别急是什么?
是让他……跪回去?
詹云波诧异,但敬平侯分明没有再解释,詹云波愣住,陈元适时上前,伸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詹云波顿时咽了咽口水,膝盖一放,跪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都开始在身后指指点点。
杨家几人觉得屈辱到了极致。
被人这样的羞辱,这日后,还怎么在币州城安身?他们出来得迟,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只是听詹云波口中说了声侯爷,就知惹不起。
当下,詹云波又跪了回去,陈倏轻声道,“茂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