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初至,红烛燃烬,她趴在大红色的锦被上入睡,呼吸均匀,脸颊还有红润,身上是他那件喜袍,遮了后背处点点腊梅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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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大亮。
棠钰绻了绻,将头靠在他胸.前,挡住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陈倏伸手揽紧她后背,指尖上的温柔传来,陈倏微醒,才见她为了躲避阳光,蹭在自己怀里。
两人今晨都困极,只迷迷糊糊盖了一件他的喜袍,屋中碳暖烧得很足,两人拥在一处,喜床的锦帐也厚,不会冷。
棠钰很少这样藏在他怀中过,是极尽的亲近过后,身体的记忆和熟悉。
她仿佛也知晓他醒了,“什么时候了?”
她一直不怎么有懒睡的习惯,今日是困极了。
陈倏撩起锦帐,看向案几一侧的铜壶滴漏,“阿钰,我们有些迟了……”
听他这句话,棠钰也忽然醒了。
只是意识虽然醒了,却睡眼惺忪,一身上下仿佛玉骨酥软,慵懒又有几分打不起精神。但想起稍后还要更衣,还要画眉,还要同祖母敬茶……
棠钰知晓不能再睡了。
陈倏心中也有数,牵她起身,眸间些许歉意,“今晚好好歇一歇,不胡闹了。”
棠钰看着他,他笑着亲了亲她嘴角。
……
今日是新婚第一日,虽然不必穿得像昨日一样隆重,但也是喜庆的红色。
棠钰仰首,陈倏替她画眉,“再等等,马上就好。”
棠钰笑道,“是不是画糊了?”
“怎么会?”陈倏调侃,“只是我们家夫人太好看,一般的眉都衬不起……先别动,马上就好。”
棠钰越发觉得他应当不怎么靠谱。
稍许,他终于出声,“好像可以了。”
棠钰有些不敢看铜镜里。
陈倏让开,铜镜里两条“毛毛虫”还是让她惊愕了好久。
她犹豫了一刻,她究竟要不要顶着两条“毛毛虫”去见祖母和舅母,祖母和舅母会不会担心他们日后夫妻不和睦……
最后,棠钰妥协了,“不丑。”
陈倏笑开,“重来。”
棠钰这才握住他的手,“万一更丑怎么办?你要是觉得好玩,我们日后再慢慢玩,先去见祖母和舅母,我自己来好了。”
陈倏俯身亲了亲她脸颊,“傻不傻,逗你的。”
棠钰诧异。
他让她重新闭眼,这回倒是很快,听雨再睁眼时,两条“毛毛虫”没有了,蛾眉微蹙,轻颦浅笑都很美。
棠钰转眸看他,大变活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