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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倏,棠钰忽然觉得锦棠苑中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耳边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闹着要喝她煮得茶,一会儿折腾着要画眉,要看书,有时耍无赖要泡鸳鸯浴……
陈倏在的时候,即便是生着病,这苑中也不像眼下这般安静。
“汪汪汪!”糖糖伸手,要她抱。
她笑了笑,俯身抱起糖糖,如今,这苑中也只有糖糖陪着她了。
“糖糖,你爹先回江城了,你要同我在一处了,我们要路上慢慢去,不过也不久,年关就能到江城,见你爹爹了。”她一面同糖糖说,一面告诉自己。
“汪汪汪!”在一处的时间越久,糖糖也长大了,慢慢得会察觉对方的情绪。
棠钰说完,糖糖明显觉察她的情绪不高,糖糖扑了扑爪子,上前舔了舔她脸颊。
棠钰笑开。
“汪汪!”糖糖又讨好得叫了几声。
陈倏一走,糖糖又恢复了住内屋的待遇。
每日睡前,棠钰都会替它摸摸背,糖糖很喜欢。糖糖也慢慢长成一只大狗狗了,真的是有越来越大的感觉。
……
等到腊月初七,范瞿来了桃城。
在棠钰的印象里,范瞿应当是一位老叟,或者至少都是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中年男子,才能在陈倏的印象里用上酸腐两个字。
但当范瞿出现在棠钰面前得时候,棠钰还是愣住。
—— 模样看起来,只比陈倏大四五岁左右,但确实一脸沉稳相,又一丝不苟。
一脸沉稳相,是他几乎不怎么笑,说完话,就低沉着嗓音。
一丝不苟,是说话办事都很严谨,滴水不漏。
早前无论是从陈元陈磊口中听说的范瞿,还是从陈倏口中听说的范瞿,都不应当是这模样……
“范瞿见过夫人!”范瞿躬身拱手。
方才应当是在前院得时候,听陈元和陈磊说起过婚事了,眼下是先来锦棠苑见她,再去同祖母和舅母招呼。
循序渐进,按部就班,这人的性子很清楚了,所以陈倏也好,陈磊和陈元也好,都不习惯。
但是棠钰习惯。
“我应当怎么称呼范大人?”棠钰直接问起。
范瞿恭敬道,“夫人直接唤范瞿即可,也可同侯爷一样,唤慕然。”
“慕然。”棠钰言简意赅。
范瞿看了看她,陈磊和陈元方才同他说了些许侯爷和夫人的事,但夫人看来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但至少,比侯爷,还有陈元陈磊几个明事理些,也好相处些?
这是范瞿的第一印象。
范瞿又道,“夫人,这一趟差不多要准备今日收拾,明日出发,路上留些时间,确保年关前能送夫人和老夫人抵达江城。”
陈倏口中二十日足够,范瞿口中,要预留额外时间,这两人是全然不同的思维方式,所以应当会经常碰撞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