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倏轻“嗯”一声,然后耐性同她说起舅舅和舅母的事,也同她说起舅母的病,还有舅母和茂之同他们一处。
这一段很长,陈倏说了很久,她也听了很久。
最后,陈倏才道,“舅母过世,你带初六回淼城见舅母的时候,被叶澜之的人劫持,然后来了京中,我们都没见到舅母最后一面。”
棠钰看他,眸间藏了复杂情绪。
陈倏又道,“都过去了,等这次回淼城,我们再去看舅母。”
她莫名应好。
陈倏端起一侧的药碗拭了拭温度。
其实说了这么久的话药早就凉了,眼下喝正好,陈倏问道,“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棠钰轻声,“自己就好。”
陈倏递给她。
棠钰分了三大口喝完,陈倏放碗放在一侧。
陈倏温柔道,“歇一歇吧,我先出去了,大夫说,今日再静养一日,明日可以下床走动了,我陪你去苑中走走。”
棠钰点头。
陈倏起身,临到屋门口,又朝她道,“阿钰,有事唤我。”
她轻“嗯”一声。
其实他知晓她不会唤他,他只是想让她安心,他在,而且他不会打扰她。
陈倏深吸一口气,不算糟的开头,唇畔微微蜷了蜷。
……
等陈倏离开,棠钰也没当即就卧床。刚喝完药,药似是还在胃里,沉甸甸的。
棠钰想起昨日陈倏同她说起的,是小时候的事;今日同她说起的是祖母和舅母还有茂之的事……
但是他同她的事,他只字未提。
其实,她有些怕他提,他如果提,她根本不知道应当怎么应对……
她也想起她认识的陈长允一惯都不是讲话说穿的性子,而是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棠钰想,他应当是特意的,怕她尴尬,也怕她为难。
……
喝了药,棠钰又睡了好些时候,想来的时候都快至晌午了。听到隔壁有说话声,棠钰才想起陈倏应当一直是住在她隔壁那间屋子的。
京中才出了早前的事,陈倏却一直在这里。
她能隐隐察觉些,陈倏担心她,所以京中的事大都交给旁人在照看。
赵文域前日就回京中去了,眼下,留在这里的人是陈倏。
思绪间,晨间的村妇声音传来,“夫人醒了吗?”
棠钰轻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