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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公子您尽管去问!不过,能不能打个商量?”

    看起来又能活好久了。姚星潼如蒙大赦,从床上爬下来,蹲在顾栾腿边,仰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说:“要是我祖母知道了想打我,可不可以帮忙拦一下,别让她用藤条抽?用拐杖敲敲就行了,藤条抽怪疼的。”

    她摸准了,她看起来越可怜,顾栾越心软,越拿她没辙。

    顾栾听罢,皱眉:“你祖母打过你?”

    不都说隔代亲么。更何况,姚星潼是家中“独子”,正常来说不该是捧着惯着么。

    “当然打过。我小时候有一阵声音没转过来,说话像女孩儿,我祖母觉得这样不好,说是被我妹妹们带坏了,把我和大妹妹福鲤拎出来连抽了好几顿。福鲤才是真的委屈,自己疼的只能趴着睡,还煮鸡蛋偷偷送到我房里让我滚屁股。”

    “从那之后,我学男子说话就像多了,也不怎么哭。虽然还是娘里娘气,但估计祖母觉得再打也没用,后来就不抽了。”

    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多了,姚星潼讪讪闭嘴。

    顾栾狐疑:“你,不哭?”

    方才哭的跟发大水似的是谁?眼睛跟小乌云似的,不用戳就哗哗往下漏。

    姚星潼心想,不哭你能松手?

    她垂下眼帘,做出羞愧的模样。

    虽然顾栾很心疼,不过还是狠下心向她揭开现实残酷的一面:“等你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应该清楚,我爹娘都精明的很,若是被他们发现你知道我是男扮女装了,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长八张嘴十张嘴,把眼睛哭瞎也没用。你记准你刚刚发的誓,胆敢向外透露一个字,以后每年的那天都会有人给你烧纸。所以,管好嘴巴,打起精神,装的像一点。”

    顾栾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递过一块柔软的绢布,“我也一样,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再想办法。先把眼泪擦擦,把脸洗了。春天干,眼泪留在脸上容易干裂。”

    他说的没错,发现秘密不是最难的,因为没有天/衣无缝,总会在小地方露出马脚。最难的是事后对秘密的保守。就跟明明知道门前大树下藏着三百两银子,从树前经过的时候很难不低头瞟一眼。

    他们俩之所以能顺顺当当瞒到现在,多半是因为先入为主,没想过对方是假扮的这种可能。

    姚星潼乖乖捧着绢布,溜到外面打了水,并且告诉阿林小芮今晚不要过来打扰。她把水盆端到门后角落,卷起袖子,蹲在那儿洗脸。

    洗完,用毛巾擦干,一张素净的小脸白白嫩嫩,刚好巴掌大小,眼眶粉红,眉毛细细淡淡的,很乖巧柔软的长相。

    不比京城那些美女的端庄大气,或者浓艳妖娆,却独有一份干净可爱的味道,怯怯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兴许是一直紧张咬唇的缘故,嘴唇异常红润,缎子般柔嫩,在昏黄烛光下,竟是分外诱人。

    顾栾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他想到被毁掉的那张画。

    姚星潼曾经问他能不能有时间也给她画一张,他没有明确答应。因为他当时正在画的,就是想象中姚星潼女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