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委屈的呢,这两天冷静冷静分析过几十遍,不是早就料到顾连成会放弃她吗。
可真的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她本来是想自己承担的,这样倒也能不顺了皇后的意。但是最后保全的是顾连成这样的人,她难免觉得不值。
她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姚星潼对着墙角,悄悄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小绿瓶。被关进来前有人搜过她身,自然看见过这坠子。搜身的人只是觉得它是普通的挂坠,当翡翠来看成色也不好,就给她留在脖子上了。
她拧开瓶塞,朝里面看。黑漆漆的,隐隐能看到一对微微晃动的小红点。她往里面放了两粒米,重又盖上瓶塞。
饭食太差,一碗米能掺半碗灰。她一颗一颗的看,才挑出几粒干净的。
婆婆说过,蛊虫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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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时,崔含霁多嘴问了一句狱卒:“里头的,最近表现怎么样?”
“回娘娘,一切正常,饭也都正常吃了。只是话有些多,时常要人进去看着。还有,不说话时,她常对着墙坐着睡觉。”狱卒恭恭敬敬答。
“倒是心大。”崔含霁不知是高兴还是不满,拿手帕捂住鼻子,像是再也受不了这腌臢之地,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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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看不出风波,可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对。
下人们多多少少知道点什么,可谁也没赶议论。
他们之间渐渐传开,说姑爷犯了错事,已经叫皇上给弄死了。
平日遇到不寻常的事情,知道的最多的往往是季婆。可季婆这次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她最近一直卧床不起,连饭都是她养大的阿林来送。找大夫看也没用,只说是到了岁数了,顶多开点补气血的方子,治不了的。
大家都明白,这是该走了。顾连城给她订了寿衣棺材,算是成功养老送终。
阿林一边为姚星潼的事发愁,一边担心季婆。季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从她还嗷嗷哭的时候就把她从亲戚家里抱来,拿米糊喂大。
季婆亲戚家生了太多女孩儿,嫌弃她,准备趁着还小,丢到野外喂狼。是季婆捡回她一条命。
阿林正在给季婆凉粥。勺子搅着搅着,她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鼻子一酸,眼泪又要落下来。
季婆靠着枕头支起半个身子,跟阿林聊天。眼神中竟带了点神采奕奕。说话也比前段时间顺溜不少。
阿林一开始是高兴的,还陪着她说,后来心里咯噔一声——这怕不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