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新客站名字告诉顾栾。
“我知道了。天亮之前,我去找你们。”
步烟没有磨蹭,马上回去找墨无砚复命。
有了趁手的工具就方便多了。顾栾利落地把窗格整个卸掉,比了比大小,觉得除了肩膀那块儿有点难,剩下的地方挤一挤,应当能出去。
出来的时候,他又有点儿后悔让步烟走这么早了。
得有个人帮忙放哨啊。
不管了,天边马上就要泛出鱼肚白。到时候他再想跑,就难了。
顾栾先侧着头把脑袋递出去。过肩膀时果然卡住了,他退回来把上半身衣服脱到只剩里衣,还是卡的厉害。
无论他怎么用力,变换姿势,肩胛骨那块儿都会卡到墙壁。
他骨头还没到能跟石头硬碰硬的强度。
顾栾想了想,退回来,右手搭到左肩上,卸掉了自己半边肩膀。然后他片刻不停,再次往窗外探身。骨节错位的肩膀经过狭小空间的挤压,饶是像他这种不怕疼的人,也出了满头的冷汗。
他边蹬腿往外使力,边想,关公当时刮骨疗毒还能面不改色的下棋,忍疼能力可真不是盖得。
他这只是拧了骨头,人家呢,那可是刀尖儿在骨头面上刮啊!来回刮!
终于把肩膀弄出去,顾栾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等他整个人都出来,身体失去支点开始往地上砸时,他用完好的右臂撑了一下,在地上打个滚,悄无声息地落入花圃。
一咬牙,他把卸掉的肩膀又推了回去。
尽管疼的不断咝咝吸气,顾栾还是不敢原地缓会儿。他往故意切的毛毛毛糙糙的窗格上挂了几条破布,又把手上的伤口扯破滴了几滴血,看起来像是此人力大无穷,直接徒手掰断了扎进砖瓦里的木头,又挂彩逃跑似的。
做完这些,他像回家时那样,翻墙头跑了。
***
顾连成收拾好心情准备再来给顾栾洗脑时,站在门口叨叨叨说了一大堆,发现里面没人回应。他心里掠过不详的预感,连忙叫人来开门,结果只得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门口的侍卫当即认错,顾连成什么也没说,只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他看着破洞漏风的窗子,上头零落地散着几根针。被木刺勾下来的布料在清晨的微风中晃动。
他还是小看了顾栾。
居然只关了他一天一夜。几根针,也能让他找机会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