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风却很大,吹得路上行人低头快走。有经过长公主门前的人,略抬头看一眼,就看到一个暗紫衣裳的男子站在门前青石阶之上。这人极打眼,肤白,极俊。一般能站在长公主门口不被赶出去的都是贵人,平民不敢直视,更不敢多看。
侍从扶赵桓上马后,低声道:“爷,刚刚有人传话,晋老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赵桓捻着缰绳,“记得多派些人守着长公主府,有嫌疑人等靠近,一律戒备。”
侍从应是。
宗务司查事,没有人在上头压着,一般是有多慢查多慢。幼帝登基后,被内阁那群人把着,恐怕都不知道有宗务司这回事。他去查赵棠的事,不管做的多隐秘,要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赵棠昏睡不醒就算了,这醒来了,暗里的人会不会有所动作?
苏秋这事,当真是巧合?
这么一想,还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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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殿上,幼帝正坐在鎏金龙椅上,有些无精打采。
下头的大臣们又跟斗鸡一样,吵嚷个没完。避无可避,赵杭抬起袖子摸了摸鼻子,掩饰打哈欠的动作,双眼却忍不住看向那垂帘听政处。
曾经,是母后坐在那里。
空置了几年,是阿姐坐在那里。可她就坐了一回——她令宫人传话,得在府里歇几天缓缓劲。
他突然有些羡慕她,她那里还是挺清静的。
等大臣们都吵完,下朝后的赵杭像往常那样去了长公主府。
赵棠却在睡觉,躺在窗下的长榻上,呼吸平缓。
这样的赵棠,赵杭再熟悉不过。她被挟持过,赵杭细细看了看,没有受伤流血,只是脖子红了些。
春月在一旁轻声解释:“那是歹人掐的,已经用过药了。”
颜色那么浅,不至于严重。赵杭转念一想,昨儿阿姐也是早起,在宫里直留到午后才出宫,恐怕这身体还不适应。
赵棠睡得浅,赵杭一进来,她就醒了。听这动静,赵杭不是看看就走,而是趴在一旁,分明是要等她醒。
如此,赵棠不得不“醒来”:“陛下这是刚下朝?”
现在也是午后了,赵杭点头:“刚到不及一刻钟。阿姐,你可好些了?”
赵棠示意春月将她扶坐起:“差不多了。”
春月帮她垫好迎枕,为她梳理好头发。
赵杭便说起操练禁卫军的事:“陈大人倒是快,昨夜刚说的事,今早人就安排上了。我从宫中出来时,往帘外瞧了瞧,禁卫军的人确实精神不少……阿姐,你觉得让那林教头加练,是好事吗?”
“陛下心中已有结果,”禁卫军确实该整治了,“我跟陛下是一样的。”
赵杭的安危亦系在禁卫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