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穆舒的哥哥穆粲抱着若干书信不放,被徐则恺打断了手脚,到现在都站不起来。
穆家就穆粲一根独苗,穆舒拼着一股气,硬生生以女流之身撑起穆家门楣。初始她女扮男装混入西北军中,跟男子同进同出,一样的训练,吃一样的苦,奋勇杀敌,得楚王赏识上奏朝廷封为穆胜将军。一次意外,被人识破女儿身,楚王对她更为重视,此巾帼不让须眉,他再次上奏陈明,朝中称赞者众。
头戴小毡帽,拿着杯盏喝茶的向昭叹了口气:“我若是穆舒将军,也会跟徐将军没完。无奈家国为重,不能动手断其手脚,只能平日里下绊子了。”
这两人在西北军营中,并不是那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斗个你死我活的主,但遇见时,总会勾起过去的不痛快。目前还只是小打小闹。
向昭其实有个想法:“这两人单拎出来都是好的,就是不能在一块。大人,要不将他们都调开?你们说是不是?这东南军西南军,总有适合他们待的地。何必搁在一起相看两相厌,也让中线的将军痛苦。更重要的是,这会动摇军心。”
这西北大营里,不知有多少势力在其中较量。向昭担心这会为人所用,不怕内,只怕外。
他们说,坐在正中圈椅的陈淮汜一直在默默敲把手,那只手指节分明,布满厚茧与伤口。他已有打算:“明日会令步山河任中线大将军。”
他这一说,向昭眼睛一亮,步山河倒是合适,有名的调和高手,还是位老将,跟徐穆二位有过往来。现步山河在青州任职,离中线的弥阳城也不远。
李清抚着宝蓝长衫的袖子,道:“大人是想过完这个年,再解决穆徐恩怨?”
今日才知前事,李康镇苦笑:“怎么解决?难得很。”
中线的人有了眉目,向昭轻快了许多:“总归是能解决的,李将军不必忧心。”
“说是这么说,到时候可怎么办?”李康镇还是烦恼,这家仇可不好解决。
正说着,外头侍从却敲响书房的门:“回大人,长公主派人来送礼,您是否要看一看?”
“送礼?”向昭看向陈淮汜,“大人,长公主莫不是要拉拢您?向您示好?”他到底是摄政王,而长公主刚醒,认清现状后,向昭认为她会有所行动。
李清笑着摆手:“拉拢什么哎向昭,你莫不是忘了,长公主被苏秋挟持,谁救的她?公主殿下送的只能是谢礼。”
李康镇看了看座上的陈淮汜,嘀咕道:“我猜也是谢礼。”
敲着圈椅扶手的动作一停,那长相隽逸的男子道:“进来。”声音微哑。
长公主府的人放下东西就走了,下人直接将那只箱子抱着。
那箱子显然很轻便,下人走路都不带喘。向昭猜不是金银财宝,拉拢是他想错了。
下人站在正中,打开了箱子。
李康镇凑前一看,原来是眼熟之物,他哈哈笑道:“这不是大人的披风吗?”
他随手将披风拿起,隐隐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一时间李康镇有些神昏目眩,感觉这玄色披风烧手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