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怕心软。”
到底是宗室,到底是亲戚,幼帝不愿面对无可厚非。
“那陈大人会去吗?”
陈淮汜了然:“殿下若是想看,臣可将到时整理的卷宗暂时拿出。”
“赵熙如此,陈大人可别忘记继续查孤。这么多年过去,孤对下边的人都生疏了,正想借陈大人之手整理……到时,孤自有重谢。”
她这是第二次说这事,清楚分明要他梳理掺和进来。可裕华长公主下边的关系盘根错节,兴许比赵熙还要复杂。
“殿下就那么信任微臣吗?”陈淮汜又起手端起杯盏,缓缓轻酌一口温茶。
殿内暗香袅袅,赵棠看着他,淡淡微笑:“用人不疑,孤为何不信陈大人?陈大人心有大义,过去又在军中奋勇杀敌,护我大赵江山。陈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男子却手转着茶杯,一圈又一圈…
在等待时,赵棠亦是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茶杯却忽然脱了手,水洒衣袖,骨碌碌掉落在地。
地上铺着厚毯,茶杯落地亦是沉闷。
她依旧坐在光亮处,还是看不清他。只是他的动作,不知怎的,却让她想到那晚她洒在江莲衣服上的茶。
她是敲打江莲,让他老实些。
那陈淮汜是何意,他在想什么?
“经殿下提醒,臣想起自己过去亦如这茶杯,有今日没明日。武将如此,朝臣亦如此,步步惊心,万事斟酌。”
可依赵棠所见,他现在不像是惊心的样子,他明明吓的是她。
而且陈淮汜说这些,赵棠心中拿不准:“所以大人是觉得太难了,不愿意?”
“只是殿下的事,此前不是交由宗务司了?殿下是想齐头并进?”
看来陈淮汜知道地不少,赵棠道:“一码归一码,不一样。”
她的事,赵桓查一部分,陈淮汜可以查另一部分。
正这么说着,却听外头一阵喧闹,半开的殿门就让人径直推开了。
光都从外头倾泻进来,座上的陈淮汜被照地清清楚楚。
而春月快步自外而来,轻声与赵棠道:“殿下,大公主非要进来。”
梳着复杂飞云髻,发间插着不少钗环的赵嫄瞟了眼座上的陈淮汜,才去看赵棠:“听闻阿棠你早早歇在同源殿,孤还想跟你说说话的……你怎么却跟摄政王关着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