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那么多炭, 还关地那么严,赵桓都不顾及什么了,快步就往殿内走去。
春月心一颤,忙紧随其后。
凌太医见殿内这么热, 也不禁皱下眉头。
长榻处的帐幔被赵桓一把掀起来,春月捂住口鼻,仿佛能掩住惊呼。
却见一女子头发凌乱,正向着他们侧卧在长榻之上。双脸绯红,额头脸上脖颈上都冒着细细密密的汗。一旁,是被她蹬开的大被子,绣着繁复的福字。
她的衣袍微松,领子开了一大半,露出小半块洁白含红的肩头,往那片锁骨探去,是深幽的黑暗。
春月不禁松了一口气,幸而摄政王不在。
可那提着医箱的凌太医脚步越来越近…
虽是太医,但也是男子,万不能给旁人看到了。赵桓紧了紧喉咙,伸手忙将赵棠的领子拉回来一些,又拿被子将她整个上半身盖住,只露出一张如玉透红的脸。
他将赵棠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这手又软又热,赵桓就将手放在床侧:“凌太医,你且来看。”
等凌太医走至跟前,小心翼翼拿出块帕子垫着,隔着帕给赵棠把脉,赵桓才看向这殿内密密麻麻的帘子。
这如何能透气?怪不得她睡得那么热,还蹬了被子。
赵桓指挥春月:“将窗都开一半,里头的帘子都起了,炭火留一半其他都取了。”
他都不能想象,若是再晚些来,赵棠会不会彻底闷死在这里。
春月边做事,感觉如芒在背,她知道赵桓很不悦。
刚刚她见着长公主殿下,其实也有些害怕。她太着急了,以至于做事没有多细想,明明在长公主府时,她们都是尽可能地避免闷着殿下……有炭火在室内,本就该小心的,一个不经意就会消香玉陨。她竟差点害死殿下。
春月卷帘子逐渐到了殿侧是林子的这边,窗户倒是没关,大开着,隐隐有风往里吹进来,很是凉爽。
她往外瞧了瞧,只有树影重重,寂静无人。
可摄政王定然是从这里离开的,毕竟她走前请凌太医时,这里还是关着的。
摄政王刚刚面白如纸,明明像是得了重病。想来一醒发现自己在长公主榻上,他就走了,额外留下这扇窗。
春月既庆幸又感激。
若是被赵桓发现摄政王在这里,长公主会没事,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被逐出去也要交代去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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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太医看完脉后,就拱手与赵桓道:“王爷,殿下无碍,眼下只是睡着了。”
仅仅是睡着了?赵桓看向一侧的春月:“你来说,长公主只是睡个觉,你叫什么太医?”
望了眼床上的殿下,春月咬紧之前说的话:“奴婢就是请个平安脉,本就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