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医眼里只有昏迷的幼帝,把脉后就拨开眼皮子看眼珠子,又下了好几次金针。
可一刻钟过去,又一刻钟过去,再一刻钟过去,幼帝依旧浑身颤抖,面红耳赤,口里不停地流着涎水。
等外头的药煎好了,还是几个内侍强掰开幼帝的嘴巴,凌太医才将药给灌下去。
这药下去,凌太医就盯着幼帝看,继续施针。
如众人所见,幼帝赵杭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张培元难以置信,脸色极其难看:“怎么会这样?究竟怎么回事?”
凌太医也是累的满头汗,金针下去,只能勉强让幼帝没那么难受:“陛下这症状看着像惊吓过度引起中风,得再细看看。”
“中风?这么小的娃娃,怎么会中风?”张培元看旁边的王喜,“公公,陛下夜间看见什么了?”
王喜对着众人,忙跪身下来:“素来就是奴婢陪着陛下睡的,奴婢每日关了帐子,但总是留着几盏灯在这里。奴婢就睡在脚踏处,可今儿殿下睡地好好的,突然就惊叫起来。念着让母妃别过来,皇姐救我的话,奴婢看实在不对劲,才命人去叫各位。各位殿下,大人,陛下夜间跟往常一样,什么都没看,从外头吃完烤肉就回来洗漱了……奴婢也万万没想到陛下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着,王喜忍不住捂脸哭出声。
赵桓便问:“今晚陛下吃的东西,都还在吗?”
张培元看了他一眼:“四王爷难道怀疑……”有人下毒?
“不只是吃的东西,包括用的穿的东西,熏香,包括这殿的布置等,所到之处,最好全部都要彻查,以免有人趁着秋猎浑水摸鱼,趁机下手。”赵桓道。
不知怎地,赵桓看了赵棠一眼。
这里的人都跟精怪一样,哪能不注意到赵桓对她的留意?
殿上的气氛就变微妙。
不知赵桓这“无意”的故意是要做哪般,赵棠面上倒镇定:“孤的偏殿离主殿近,最好也一并查查,得无遗漏之处。”
这位主子既发话了,赵桓自然点头:“我虽为宗务司办事,但几位大人最好也帮我一帮,现在就跟孤一道查验主殿跟偏殿各处。”
殿内的几位大臣看张培元点头,陈淮汜作壁上观没什么反应,便都应是。
赵桓自己有手下,又另外叫了刑部及大理寺的人,带了三四个太医,一群人浩浩荡荡地。
一直查到天差不多大亮,吃穿住的都没问题,赵桓最后拿起赵棠殿内的熏香,又拿起幼帝主殿的熏香:“我们来验验这个。”
皇室子弟用物是有规制的,熏香也一样。
幼帝用的是龙涎香,赵棠用的是沉柏香。
户部的人很清楚,这两处的香都是同一家皇商所造,年年登记在册,品控都是上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