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有了偏殿几夜亲密后,他们的关系会有所不同,但平日里陈淮汜还是对着她淡淡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这样冷淡,都教赵棠以为那些炙热的时刻只是梦境。
或者,是陈淮汜中的药效过后,他自己回神了,觉得难以启齿?难以面对?
赵棠先拿起案桌上的茶慢慢喝了一口,竹叶青清冽,茶水微烫,她将茶盏放回桌上,才去看陈淮汜:“陈大人是又病了吗?此前中秋,你也是这个样子……你是有什么故疾旧疾?可曾让太医让你细细看过?”
他幼年时,身子骨似乎就不好,后来长大了才好点。不过后边他去了西北,成为一名将士。多年战场杀伐,总会留有旧伤,只是这些赵棠都无从可知。
“殿下在担心我?”
她的话语应当再明显不过了,既然他要这么问,赵棠就点头:“当然,陈大人现在还年轻,早些看医问药,才能知道病灶好的更快。若是拖着,讳疾忌医,倒是不好。”
“太医其实看过了,但都没有办法。”看着她认真回答的样子,陈淮汜笑了笑,“我只是睡不好,总是睡不着。每日朝事多了歇不下来,一天天过去,才会变成这样。”
其实他虚弱到唇色都淡了,就是笑起来,也是看着很虚弱。
她见他中秋那日在同源殿睡得倒挺好的。
不知怎地,赵棠又想起赵桓说的沉柏香了:“那此前,你在我身边睡得好,难道也是因为那掺了婆娑落种子的熏香?”
掺了婆娑落种子的沉柏香,赵棠到现在还在用。
因为重新用皇商的沉柏香,她发现自己睡地很不舒服,总是在做噩梦、盗汗。直到用回婆娑落种子的香,她才睡地好些。
这香除了用着有瘾,赵棠并没有发现其他弊端。
王通已经请香师跟医师在试了,若实在不妥,她再戒用。
“你要是一直睡不着,那这熏香我送你一些?你回去烧着,说不定好睡一些……当然,这香我实在是不知底细,也不知道谁人换的。”其实这批香还有不少,赵棠也不确定,换香的人会不会准时换了那香?还是索性再也不来了。
“不,没用的,我只有跟着殿下,才能睡得好。”陈淮汜静静地看着她,“婆娑落种子安眠的效用,向来因人而异。”
因人而异?这倒是奇怪了,赵棠不解:“你怎么知道?”
“殿下不是在查换香的人吗?这香本就是我换的。”
赵棠万没有想到,始终查不到,没有线索的事,居然由陈淮汜自己说出来。
不过西域梨印国都难得的婆娑落种子,自然是西北军的人容易得到。
陈淮汜继续道:“军中的人已经试炼过多次,婆娑落种子制成的香,除了容易让人安眠,也容易勾地人内心深处的渴望。只若是闻久了,常人就不觉得。因此殿内的侍女们若是清醒时闻着,只会更清醒,若是到了夜间,自然就会睡得沉些。我早年在西北得了很多婆娑落的种子,不好消耗……做成香其实更适合殿下,就都供殿下用了。”